武景同既知這個王聽蕊對凌湙動過殺心,現又死了個營門總旗, 兩事並一起定然要查個水落石出,因此, 派了人專門守在北門口, 等著范林譯迴轉。
凌湙與他在武帥府前院等消息, 神情卻不大上心, 不似武景同那般眉頭深鎖,一臉嚴陣以待樣,只淡淡給了句, 「她不會回來了。」
處心積慮的跟出城,定然不會再回頭自投羅網,謀殺親夫的罪名夠她死了。
果然, 范林譯被人帶到兩人面前後, 一臉晦氣噁心樣, 揮舞著手臂義憤填膺,「那個女人簡直恬不知恥,水性揚花, 傷風敗俗……寡廉放蕩……有、有辱斯文……」
顯然是被氣的不輕,待從他嘴裡聽講了王聽蕊薦了枕的事後, 便連凌湙都不得不嘆一句,她可真能豁得出去。
那涼羌將領豈是好相與的?她這是絕地求生,還是要背水一戰呢?這美人計使的也太自信了點。
武景同叫范林譯這解釋也驚的不行, 瞪著眼睛吼他,「男人女人都分不清,居然叫她混進了出使隊伍,你眼睛長了管什麼用的?」
范林譯叫他嗆的氣直喘,抖著手指著武景同,喉嚨里咕咕的發出,「本官……本官是陛下親封的親涼使臣,武少帥你最好對本官客氣些,否則……」
凌湙坐一旁自他進了門後,連屁股都沒挪一下,此時倒是直了身體,望向他,「否則怎樣?親涼使臣?嗤,親涼使臣范大人……你是否能給我解釋解釋,一個總旗的妻子是怎麼能混進你的隊裡的?還有,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殺了丈夫後離開的?范大人,你這私縱兇手的罪名,就是報到兵部,也夠你喝一壺了吧?」
死的是個總旗,雖說不至於能驚動上面,可武大帥真要追究,呈表往兵部走一遭,范大人不解釋清楚,那一身騷是洗不掉的。
當然,就瞅他這眼神飄忽的心虛樣,這一身騷是惹定了,特別是聽凌湙說了王聽蕊的行事後,驚的一身白毛汗,臉色刷的就白了,「殺、殺、殺了誰?」
武景同叉著腰來回走著,聽他如此問,當即踹翻一把椅子吼道,「殺了於總旗,砍了四肢,剪了舌頭,凌虐而死,范大人,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她是怎麼混到你隊裡去的!」
凌湙搖頭,拿手指叩了叩桌几,替武景同補充問題,「你是怎麼和她搞到一起去的?范大人,你可別否認啊!仵作去驗過屍了,並且在他家隔壁的房間門裡,搜了點……那種痕跡,范大人,你這心可真夠大的,也夠膽子的。」
范林譯咕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頭搖的撥浪鼓似的,急辯道,「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當時於總旗就在屋裡,我以為他還在中軍營門那邊值守,我……我……」說著就咽了一把唾沫,顯然也是後怕上了,身體抖的什麼似的,嘴裡更喃喃道,「是她先勾引的我,對、是她先勾引的我,本官……本官在京里什么女人沒見過?就是她主動來勾搭我的。」
說著就將王聽蕊藉故往官棧去尋於總旗的事說了,「頭一回見她,她說是來給於總旗送衣裳,說怕他值夜會受涼,第二回見她,她……她在河邊洗衣服,臉上還帶著傷,本官一時心軟,就問了一嘴……」然後就問到了床上。
武景同要拿腳上去踹他,范林譯滿面菜色,額上直冒冷汗,嘴唇哆嗦道,「昨個夜裡她在家門口擺了花,我便以為於總旗不在家,這才……這才上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