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湙搖頭,嗤笑道,「這種人怎麼可能會因為親戚情分,而委屈自己的喜好?不會的,真混不吝的好色之徒,便是連兒媳婦都能攬入懷中,自古爬灰一說有之,禁忌之所以為變態者鍾愛,就是因為裡面的舒爽度,是其他事情給不了的。」
段高彥年四十有三,正是一個男人最黃金之齡,凌湙沒有見過他,卻從酉二的傳信里知道,他是個身材頎長,面如朗月般的倜儻風流人。
端方君子,是他給世人的標籤,從中書省侍郎位上起,他的才名就漸漸日盛,進文殊閣成為輔佐五位閣臣的四大學士之一,憑藉著的,也是那一身才名。
這是個很會經營自己名聲的高手。
凌湙不太了解古代文人聲名體系,還是殷子霽給他普及的缺漏。
有別於現代網絡的發達,一人有才傳上網,買個營銷號一推,便天下知,在古代這個交通不發達,普通百姓日出日落都埋頭為生計奔忙的時代,八卦靠的都是口口相傳,而十里不同音的阻隔下,一府一縣之事都不可能讓天下知,那麼文人是怎麼做到被人熟知的呢?
靠文會,靠酒樓茶坊的說書人,靠三年一度的大比年,而段大學士的文名,就是從說書人,轉播他在文會上的精彩表現上起來的,至於他文會上的表現細節,細到他換了幾次衣裳,激情澎湃處散落的發上,落了幾瓣花葉等小事,都被描述的有如身臨其境。
凌湙有理由相信,這都是他安排人像發小傳單一樣的,讓說書人集火了一波的輿論攻勢,否則那麼多有才之士,他一個身家中等的侍郎官,怎麼就脫穎而出的入了閣臣的眼?
段高彥並不是個忠誠的太子黨,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把自己栓在太子船上,他攬盛名,只是為了進官階,為了青史留名。
凌湙叩著窗棱木柱,擰眉道,「若我能給他第二條選擇呢?」
他偷了那麼多家媳婦,就算那些人埋的再深,凌湙也從段高彥偷過的婦人里,理出了一張人脈網。
首先便是文殊閣閣首聞高卓,他長子已逝,長媳主持中饋,而聞府長孫並非嫡出,段高彥偷的這個孫兒媳,便是庶長孫的媳婦,一個相當貌美的妖嬈婦人,而俱酉二所述,聞高卓嫡孫行二,娶的婦人出身極為清貴,人亦刻板循禮,是個人人誇讚的賢惠兒媳。
酉二之所以肯定段高彥偷的是庶長孫媳,蓋因了這個兒媳喜拋頭露面,愛往京中各首飾衣鋪樓里跑,非常的風情多姿。
庶媳與嫡媳的名字,除了姓氏,最後一個字諧音一樣,都有一個妍字,庶媳叫丁悅妍,嫡媳叫齊蕙妍。
齊家也是文林之家,齊蕙妍的長兄,任禮部郎中一職,與段高彥是文會好友,常一起出席各種文會集市,兩人交往極親。
而丁家,只是一個巨有錢的商賈人家,家中兒女巨多,靠的就是各處聯姻,擴張家世之舉,偷她,似乎並沒任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