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徵疆域,嚴格來講,不該如此民困地乏,若政事清明, 稅法嚴備, 光江州與荊川商貿的聯動,就能將人少地廣的荊北帶活,更能兼顧北境三州, 特別是有了凌湙後的北境三州, 聯動到荊川商貿線後, 整個北曲長廊線上的百姓, 都有了活計。
越靠近北境門戶的田地, 菽豆的種植面積越多,一年兩季的收成,很解了沿途百姓的生活, 再有豆製品這一民生消耗,家庭作坊的易建,極大的改善了飯食需求,便是科稅增重,也讓百姓們有一口苟延殘喘的餘地,不至於在被刮地三尺之後,成為餓殍荒野之所。
戶部沒錢,是因為朝廷根本收不上錢,大頭全在江州豪族手中,指甲縫裡漏出來的一點點,卻養活了荊川商貿這一條線,保川府作為商貿中心,承載著北境與江州商貿的轉運樞紐,小十年來竟成了戶部稅課的主要財源,朝廷靠著這條線,才能養活京畿官場,讓他們每年還有俸祿可拿。
否則就憑問天閣的消耗量,朝廷早養不起這龐大的官體機制了,除了上四品的官員不以朝俸為主要收入,五品及以下的大部分小官,仍是要靠朝俸補貼家用的,更別提京畿營的幾萬軍,無俸無祿等炸營?
斷俸,等於動搖國本。
真真是令人可悲可嘆,而更叫人無語的是,為了能保住這最後一點稅收來源,無論凌湙 在涼州怎樣發展,如何招兵買馬,都有人為他打掩護,不單只有武大帥為他斡旋,朝中的袁芨、闞衡,甚至關謖,都不得不咬著牙,捏著鼻子替凌湙遮掩。
為什麼呢?
因為地方官也要吃飯啊!
有齊渲在保川府鎮著,攏住了周遭大小縣區的官員,為凌湙大開方便之門,便是只收一成過路稅,也能買得這些人睜一眼閉一眼。
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尤其在朝廷三次拖發年奉後,精明的官員已經嗅到了形勢的變遷,撈足本準備避戰禍,已經成為他們私下串聯的默契。
這個時候誰要是跳出來檢舉北境來的運輸隊,誰就是跟錢過不去的共敵,朝廷究不究另說,跟著發財的同夥,卻絕對會率先跳出來踢人。
凌湙集中了北境所有皮貨銷路,山野珍饈,以及煤炭渠道,手中又有新式冶煉的鐵具,私下甚至有一條專屬武器定製渠道,只要錢夠,你就能擁有一柄比御麟衛手中更鋒利,更輕盈的防身武器,真正削鐵如泥,迎風斷髮的神兵。
江州豪族的二世祖們,甚至以此為攀比,鑲金帶銀貼寶石,看誰的配刀配劍更豪華顯貴,在兼具鋒利度上,更追求奢侈美觀,大把的金銀送上,只為得一柄能壓過旁人的寶刀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