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關外之城,本就是祖宗們為了面子奪來的,守好是武大帥的職責,守不好,那也是武大帥愧對天下人,屆時殺剮更有理。
誰也叫不醒一個裝聾作啞的庸碌之君!
凌湙經過小十年的觀望期,早揣摩透了當今的心理,覺得他就跟那顧頭不顧腚的什麼似的,有種生前哪管生後事的囂張,只要敵騎不騎到他臉上來,他都可以當無事發生。
這次的戰事是怎麼發生的呢?
那當然是,敵騎騎上他脖子了。
不然,你當真以為,他是為了那民義亂起之地,受災百姓被擄劫去荊西之事?
因為同被擄劫走的,還有他在荊東馬場裡的馬,民義一起,首沖的便是各地官署,那設在荊東郊野的馬場,自然不可能例外,匪患集結,夥同涼羌趁勢的混水摸魚,一舉端了他養在那邊的萬餘御馬,整個御馬監的官,一個沒跑出來,盡數死在了萬馬奔騰里。
這才引得了當今雷霆般的怒火,以及一紙剿匪令,將荊東馬場的劫難,全歸了暴民和義軍,至於涼羌部,隻字未提,連給武大帥的旨意里,都沒有明確說要順帶著將荊西線的涼羌部,驅出大徵。
他根本不敢下兩國開戰的旨意,單方面維持著和平的假像。
天下皆知荊北災禍的由來,咱們的皇帝陛下卻仍在掩耳盜鈴般的,維護著他那點可憐的「明君」體面。
凌湙與武大帥說過,陛下不敢查,連監察司都不敢往下派,為何?因為經不起查。
民為何亂?
因為他的問天閣。
太子苛政,加開稅課,導致本就窮困潦倒的荊北,撐不住橫徵暴斂的官員逼迫,活不起,死不掉,日日苦捱,捱到捱不下去,自然有孤勇者跳出來反抗。
殺官、奪錢奪米糧,民義一起,自有膽識過人者越眾而出,往更大範圍里掠奪,荊東馬場很難逃過波及。
萬餘匹馬,涼羌部趁亂奪一半,餘數皆被義民軍團搶奪。
凌湙望著探馬傳來的信報,「整個民義軍號稱十萬人,而真正有戰鬥實力的,分三個民義團,約有五萬眾,余者皆老弱婦孺,他們的馬隊合數約一萬,除了從馬場中劫來的御馬,後期有民義團的首領,與涼羌部交易,用搶奪來的金銀,買了不少涼羌次下等馬,拼拼湊湊,合萬數之多,且仍有繼續交易馬匹的行為,荊南與荊東兩處的富戶豪族,沒逃出去的,基本全族俱滅,家中金銀被搶,糧食被繳,成為民義團現在的供給支撐,兩地百姓極為擁護,非常抗拒朝廷來兵,對武大帥奉旨平民義,剿匪之事,非常憤怒,認為武大帥徹底失了自己的節氣,成了狗皇帝的幫凶,如今三個民義團聯合,正在商討對抗武大帥軍隊的辦法,武大帥聲名,一夕之間,在荊南荊東兩地,降至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