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辣了,從前獵人私底下偷偷分酒,他不是沒有嘗過,但這麼辣的還是頭一回。溫祈一時間嗆了個死去活來。
安德烈一臉我是不是幹了壞事的表情,柏合野則拿他那價格昂貴的衣袖給溫祈擦臉,一邊擦一邊笑的喘不上氣:「忘了提醒你,這是安德烈家鄉特有的送行酒,好幾味藥材熬出來的,那水剛到的還沒放涼,慢一點。」
溫祈張著嘴哈氣,苦悶地瞪著柏合野。柏合野的胸口是熱的,滾燙的血液加熱著他的荷爾蒙,活了二十幾年空乏的人生終於找到這麼一點意義,心臟都輕了二兩。
他們休整了一晚,第二天就準備出發。
臨行前,利維給他們兩個整了一身行頭。
溫祈穿了一身利維不知從哪搞來的主城院校的校服,暗藍底色,搭配褐色條紋和黃銅配飾,腰後垂著一節後擺,大概是仿製燕尾服的設計,再把眼鏡一戴,活脫脫一個金貴少爺出身的學生。
相比起來,柏合野的裝束就顯得略微寒酸,簡陋粗糙的夾克和馬靴,褲子上還有經年縫補的痕跡,大腿捆著刀夾,放了三把街上隨便買的短刃。由於柏合野本人的身材問題,衣服買小了,穿在身上顯得緊巴巴的,迸發出某種過於野獸派的性張力。
利維解釋:「你們兩個就扮成外出恰巧遇上異變的學生和護衛,嗯,很合適。」
他們倆的臉在主城可能會被人認出來,所以利維給溫祈準備了一個不良於行的身份,平時得讓護衛背著代步。至於柏合野,貼一點胡茬和刀疤,眼神在兇狠一點,基本上就沒人敢盯著他的臉看了。
柏合野鬆了松肩膀,動作又不敢往大了做,生怕一個不小心把扣子崩掉。利維慈祥地對溫祈說:「我把你穿的比較有錢,你路上好好支使這貨,別心軟,不然容易被看出來。」
柏合野算是知道了,這人賊心爛肺里對他都是滿滿的惡意。
他摸著扎手的胡茬,私底下對利維說:「就不能給我們準備一個夫妻的身份麼?」
利維冷嘲熱諷:「你進入主城的第二天,就能以誘拐未成年被抓進去信不信?」
半路,溫祈安靜趴在柏合野的背上,擔心柏合野太累,不著痕跡地往上抬了抬身體,柏合野托著他顛了一下:「你好好趴著就行。」
溫祈被他按下,又開始百無聊賴起來,眼睛左看看右看看,過了一會,盯著柏合野臉上的疤看。
從第一眼,溫祈以他貧瘠的審美,就覺得柏合野長得很好看。一般來說讓人第一眼驚艷的人往往不是很耐看,但這麼久了,這張臉溫祈還是沒看膩。
他帶著探究意味研究了一會,柏合野視線掃過來,一挑眉:「好看嗎?」
溫祈:「唔。」
柏合野就笑:「不收你錢。」
他們走到主城門口,自外城宣布自治以來,其他的入口都圍上了柵欄,只有這一處還開著,進出都要遭到嚴格審查。
一夥奇裝異服的戲班子正在門口理論,他們人數眾多,各種亂七八糟的雜耍和設備把路堵了大半。
二人混在嘈雜人群里準備悄悄進去,溫祈下巴靠在柏合野肩上,盡力藏住臉,就在他們馬上要過關口的時候,突然,背後一道聲音叫住了他們:「喂!你們兩個!」
第37章 懊悔
一個穿著獵人式制隊服的人走過來,狐疑地打量他們——這幾天來往內外城的大多都是商戶,他們這樣的實在獨樹一幟,太顯眼了。
那人粗聲粗氣地說:「進城幹什麼的?抬起臉!」
溫祈心裡一陣緊張,柏合野畢竟位列少將,平時在獵人里又行事張揚,利維給他們的偽裝基本只算敷了個面,實則是很容易被認出來的。
如果被認出來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