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覺得他和茶几有些像。」
季時嶼扣上安全帶,目視前方,打轉方向盤,黑色的車駛出地下停車場。
「像茶几?」季時竹咂摸一下,贊同,「氣質是有些像的,尤其是茶几剛來家裡時。」
茶几是一隻京巴犬,是焦嵐女士在從極端人士手裡救下的流浪狗。
剛救下的時候狗狗身上都是病,在寵物醫院住了兩三月才敢帶回家。
回家後它還時不時找地方藏起來,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發現,敏感又警惕,稍微有點動靜就吠叫,極其沒有安全感。
季時嶼很少去季潤豐和焦嵐住的地方,偶而去那麼一次,還沒有他小腿一半高的小狗藏在沙發後面,睜著圓圓的大眼睛看他,
季時嶼拿阿姨專門為它做的牛肉乾逗它,它才慢慢探出身子,試探性往前走兩步,一旦察覺季時嶼不耐煩,它就立馬轉身藏起來。
「當時來家裡時看著可憐兮兮的,現在被焦嵐女士寵成小祖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校服上都是它的毛。」
季時竹說起茶几,咬牙切齒,又愛又恨。
「所以不要把你腦子裡那些想法放在我身上,我是不會喜歡上任何人的。」季時嶼說得篤定且自信。
季時竹想想確實也是,她哥把所有的智商和精力都放在熱愛的事業上,才在二十七歲就取得如今的成就,他確實沒給戀愛這種一聽就和他無緣的東西留下一點機會。
或許他會為漆望身上和京巴相同氣質而心生憐惜,會為他昳麗的容顏晃神,但那不是喜歡,也不是愛。
憐惜是一種廣博的情感,而喜歡和愛則相對比較狹隘,他又是學藝術的,追求美是一種本能,為美陶醉,更是習以為常。
季時竹惋惜,看帥哥談戀愛賞心悅目,磕CP刺激多巴胺心情愉悅,可惜這些都是她的自嗨。
車行駛一個多小時後,停在北城有名的富人區富春山外,
季時竹下車,「我走了,有時間去看你。」
「是看我還是看我漆望。」季是嶼用看透一切的目光看季時竹。
「都看。」季時竹揚了揚手,獨自走進小區。
等她的身影消失,七八分鐘後發來到了的消息,季時嶼才驅車離開。
季潤豐和他母親陸黎和平離婚,之後和焦嵐重新組建家庭,生了季時竹,他們一家三口生活雖然雞飛蛋打,但終究是一家人。
而他和季潤豐雖然是父子,但十幾年見面次數兩隻手都數得過來,生疏得每次見面大家都尷尬無措,季時嶼自己也不自在,之後就再沒上門了。
……
漆望把客廳的燈都打開,淺金色的光籠罩著黑白灰極簡風裝修的客廳,他站在玄關,第一次細細觀察這套房子的每一塊區域。
從廚房到餐廳再到客廳,偌大的客廳冰冷得像是樣板間,沒有一點溫暖和柔軟的氣息。
漆望關上客廳的燈,去房間找衣服洗漱睡覺。
躺在床上,摸著還有些鼓起的肚子,漆望瞪著天花板,從來沒吃得這麼飽過,他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