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望機械吃著飯,等停下時才發現自己吃多了,一盤蝦還有半盤水果差不多都進了他胃,現在胃裡脹脹的,有些難受。
季時嶼看漆望放在茶几下面的手悄悄摸了摸肚子,起身去拿了盒消食片給他。
「我還以為你太餓了,沒提醒你。」
消食片含進嘴裡,甜甜的,漆望咔嚓咔嚓三兩口嚼碎咽下。
「確實餓了,而且你做飯很好吃,」漆望笑了笑,嘴角翹起,眼睛彎彎的,很好看,只是皮膚蒼白,透著股不健康的感覺。
「你最近在忙什麼?」
兩個人極少聊天,好像都找不到合適的時機點開聊天框,點開了又不知道到底說什麼,才不顯得尷尬生疏。
季時嶼這段時間見了不少高中時期同學,甚至還和五班班長聯繫過,想開個同學會,但是五班班長早已經定居國外,這些年和高中同學都沒了聯繫,不太好組織。
「嗯,在拍戲,然後是一些零碎的工作,主要是準備演唱會和專輯。」
「雖然以前有過一次開演唱會的經歷,但是那次懵懵懂懂的,粉絲也懵懵懂懂的,只開開心心就來了。」
「這次不太一樣,粉絲很期待,各方也在觀望,從宣傳到現在,粉絲不停的幫忙宣傳,然後討論想給我一些驚喜,我不想辜負大家,也不想敷衍,所以導致要磨的細節特別多,就有些累。」
「專輯也是,要寫新歌,要和各位製作人對接,聊想法、聊創意、聊細節,反正就是不停的輸出,腦子都要壞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氛圍太好,還是季時嶼側頭安靜聽自己講話的模樣太迷人,漆望腦子像是被什麼蒙住了似的,嘴巴嘚吧嘚吧的將這段時間的苦水和煩惱全都傾泄出來。
「……我話是不是太多……把你當情緒垃圾桶了,不好意思。」
等說完,漆望陡然意識到自己不該說這些,這些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和團隊對溝通就能解決,一些壞情緒自己睡一覺起來也能消化掉,但是現在說出來,不僅顯得自己很沒用,情緒還很糟糕。
季時嶼看漆望眼底的忐忑,酸澀宛如藤蔓勒緊他的心。
季時嶼從來沒有喜歡過誰,唯一熱愛的就是事業,而事業也不辜負他。
他難以想像一個人怎麼能喜歡另一個人八九年,而從未讓對方知曉。
季時嶼想起曾經和幾個朋友去爬山,途經一段毀棄的軌道,軌道從一條漆黑的隧道里穿過,其中兩位好友很有冒險精神,提議大家一起從隧道里穿過。
那時爬山的有好幾撥人,反正人多,大家也無所謂,不過才進隧道幾分鐘,就有些人受不了安靜漆黑的隧道,選擇轉身回去,去走另一條雖然辛苦但光明的路。
隧道里手電筒可以照到的地方有限,而隧道的漆黑會吞噬光芒,肉眼可見都是黑漆漆的。
季時嶼和好友不想放棄,繼續往前走,越走人心越浮躁和害怕,退出的人也越多,最後只剩下七八個人繼續往前走。
他們不知道走到哪了,身後是黑的,前面也是黑的,只有吞咽口水的聲音那麼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