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嶼推開乳白色門,抬手按開房間的燈。
四四方方的房間裝滿了白金色的光,季時嶼看到床頭銀灰色三層小柜子,柜子上放了個花瓶,花瓶里插著幾枝白粉色的乾花。
他徑直朝床頭櫃走去,床邊鋪了長毛地毯,很柔軟,季時嶼先打開第一層,一下看到扁長的盒子。
不過,盒子上寫的是「人造信息素」而不是抑制劑。
季時嶼又翻了一遍,柜子里確實只有這一盒「人造信息素」。
望著盒子,季時嶼心重重一跳,太陽穴突突的,他拿出盒子,發現盒子下面墊著兩張紙,他本不想多看,但是那熟悉的字跡一下闖入眼帘,
掃了眼,季時嶼拿起「人造信息素」轉身走了。
火燒火燎就是漆望現在的狀態,自從腺體受損後,每一次發情對他來說都是一次折磨,不管是注射抑制劑還是人造信息素,他都要難受很久。
等一下,人造信息素在抽屜里,抽屜里還有……
漆望想到什麼,掙扎著起身,
「咚——」
季時嶼出來,就看到漆望身體斜斜搭在沙發邊,下一秒摔到地毯上。
季時嶼大步踏過去抱起他,
「漆望,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季時嶼眼神和語氣都有些凝重,但是漆望昏昏沉沉的,沒發現,只是睜開眼睛模糊看到熟悉的藍白圖案,點點頭,「是…的。」
季時嶼捏緊盒子,人造信息素他雖然沒用過,但是他很熟悉,認識的人中有注射的,那人是對抑制劑過敏,還是個獨身主義,只能注射人造信息素。
人造信息素最多只能注射四個月,超量會形成依耐性、上癮,時間長了產生抗性,一旦產生抗性,只能更換匹配度更高的人造信息素,而換信息素就像洗去身上烙入靈魂的印記,痛苦程度堪比挖肉削骨,撐過去的寥寥無幾。
而且匹配度最高就是一百,當有一天對匹配度一百的信息素也產生抗性時,就只剩等死,有些人甚至等不到更高匹配度的信息素,早在第一輪注射的時候就死了。
正規醫院最多只會給病人拿四支人造信息素,季時嶼只在抽屜里看到這一支,要麼這是漆望第一次注射,要麼這是第四支了,相比第一種猜測,季時嶼覺得是第二種,需要注射人造信息素的人,手裡的人造信息素只會多,不會少。
漆望等了好久,沒等到那陣熟悉的冰涼感,抬眼一看,季時嶼正蹲在沙發邊,擰眉看手上的人造信息素。
漆望滾燙模糊的腦子霎時像是灌入薄荷水似的,整個顱腔都涼透了。
「我……這是……」
漆望坐起,想解釋什麼,但是什麼都說不出。
他臉上有一種不健康的殷紅,剛才還在喘息,此時連呼吸都不敢了。
季時嶼捏著扁扁的盒子,對上漆望濕漉漉的頭髮和下垂的可憐兮兮的眼睛,再多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哎……」
嘆息一聲,季時嶼把人造信息素丟開,坐到沙發上,將漆望抱坐到自己大腿上,揭開他後頸的信息素阻隔貼,指尖在他布滿疤痕的腺體上摩挲。
「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