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是要表明我這種態度,什麼准王妃,扯淡!我跟凱文遜都不熟!」
「……你很奇怪,他們這麼亂寫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編排你跟財務司大臣家的兒子時,你怎麼都不在乎?」青羚看著氣得跳腳、嚷嚷得臉都紅了的方傾,警覺地問道,「你昨天遇見誰了?項鍊被誰拿走了?」
「沒有。」方傾微微低頭。
「方傾,你要知道,你任何表態,都可能會給另一方帶來不小的影響。」
「為什麼?」方傾不解地問。
青羚對上方傾無辜而不解的神情,嘆了口氣,不知如何細說,只好轉變話題,「……算了,冰箱裡你爸喝酒的冰塊怎麼都沒有了?」
「洗澡用了。」
「12ml的抑制劑還不夠你冷靜下來嗎?拿冰塊去泡澡?!」
「別管我,你又去翻我東西,討厭!」方傾甩開青羚的手,羞憤地跑了,「我已經長大了!」
「過量使用抑制劑很不好,會傷身體的!」青羚朝他的背影喊道,「你是醫生還不清楚嗎?」
方傾已經飛快地換好衣服、拿了包,跳上了車,車尾一甩,奔出了家門,他山與~息~督~迦。一邊減速一邊把報紙鋪在方向盤上,一眼瞥到了報社的聯繫方式,還是忍不住把電話撥了過去:「喂,是《水星時報》記者……顏澤嗎?我是方傾……是的,就是你筆下的那個方傾,請你立刻給我下架報紙並刊登道歉函……問號是嗎,呵呵,希望你未來不要生什麼病落到我手裡,不然我也給你的病理報告上打個問號……職業操守?呵,對你這種人我沒有操守……」
青羚站在窗前看著方傾離去的方向,嘆了口氣,心道孩子確實大了,什麼都不跟自己說,自尊心強又是天生暴脾氣,還特別有主意,平時不論是自律還是功課,這孩子都優秀得無可挑剔,只是提到信息素或是抑制劑就特別敏感、易怒,好像Omega發情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正常劑量5ml就夠支撐一周了,他卻總是過量注射抑制劑,要把那種熱度和焦灼感全部摁下去。
85歲的年紀已然到了身心萌動的時候,青羚不得不每時每刻地關注方傾的一舉一動,而方勻身處高位,人人矚目,作為這個水星醫療系統的第一把交椅,方家似乎可以保持相對的中立,既可以依附王權,獲得皇家庇佑,又可以仰仗軍權,得於家勢力保護,這些年公主頻頻暗示,讓青羚戰隊,青羚總是含糊其辭,兩邊都不得罪,為的就是在中間可以兩邊討好,既有皇家每年撥付的一筆筆款項可以購買昂貴藥品、呼吸機化療器等幫助方勻治病救人,又可以全了自己與方勻對Art的忠心……
青羚翻過報紙背面,一串照片映入眼帘,兩個身穿bate墨藍色軍裝的少年並肩離開國會大廈,左邊那個像在笑著說著什麼,右邊那個則手插著兜,漫不經心地聽著,後面的照片,則是兩人發現了偷拍的記者,右邊那個面露不悅,左邊那個長得極為漂亮的孩子則擺出一個動作:以左手臂為槍托,右手為槍,閉著一隻眼睛,瞄準記者的鏡頭,彎起手指,開槍,射擊。
下面附上的文字更是讀來令人啼笑皆非,什麼軍權繼承人強勢回歸、奪得頭魁,以bate學校的學歷腳踹駐地Alpha教育界,是給他們「一個響亮的耳光」,從尹瀚洋手勢可知二人慣用的是加特林來福槍,也就是駐地常年禁用的槍,可以說是無法無天、非常囂張,又說當事記者被凌空一射後,當場嚇得打翻了相機,回去後噩夢連連……
總之,媒體極盡誇張之能事,把於浩海、尹瀚洋兩個少年的回歸描寫得猶如惡鬼復生、借屍還魂一般,讀來讓人深感不適。
軍權與王權的爭鬥從未停止,只是於凱峰為人低調,久不在駐地露面,這些年消停不少,王宮貴族與資本家豢養的記者們再怎麼春秋筆法也無處下筆、難以抹黑,可現在不同了,於凱峰的兩個兒子已然長成,回到權力中心,而他們又是那麼不平凡、讓人無法忽視的兩個孩子……
這時,家裡的電話響了起來,青羚一接,瑪格列特抱歉的聲音傳來:「實在對不住,昨天凱文遜王子病發,幸好方傾在場,給他做了急救,我們把他送到家又是治療又是檢查,也沒來得及控制輿論,幾個小時後,就成現在這樣了……」
「沒關係,王子殿下還好吧?」
「已經沒有大礙了,方傾的急救措施做得很好,凱文遜已經醒了。」
「萬幸,那我們就放心了。」青羚道。
「嗯,希望您幫我跟方傾轉達一下謝意和歉意,新聞已經播了出去,我看吶,錯有錯著,兩個孩子年齡也相仿,不如就此多接觸接觸,將來……」
「謝謝您了,」青羚連忙打斷瑪格列特公主的話,「現在的孩子們已經不像我們當年那麼聽家長的話了,他們都有自己的想法,您也知道這種事在我身上,已經有很深刻的教訓了吧,所以我不會代替孩子做任何決定的,謝謝您的美意。」
瑪格列特驟然被打斷,神色一僵,隨即咬了咬唇,笑道:「說的也是,那就請方傾來我們這裡做客,讓我們僅表示一下感謝吧。」
「您客氣了,方傾是醫生,不論是誰在那種情況,他都會去救的,他在醫院裡每天至少兩台手術,忙得不可開交,不一定有時間,等我回頭問問他吧。」
青羚的回答既禮貌又疏離,瑪格列特聽懂了他的意思,不便強求,只好掛斷了電話。
「噗……」白色病床上的凱文遜呲笑一聲,睜開眼睛,翻了個身,對瑪格列特笑道,「又推銷您的兒子被拒了吧?怎麼不肯面對現實呢,王子又怎麼樣,誰家Omega的父親捨得把孩子嫁給一個病秧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