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是讀書讀傻了,這叫願者上鉤,是他們自願的,能賴上我們什麼?」青羚拍了拍他的臉蛋,「這就是有Omega兒子的好處。」
方傾覺得青羚在作死,但他又無力反駁,畢竟那些頻頻升級換代、貴得要死的先進儀器和針劑藥品,都是他夢寐以求的。
回去後洗了把臉清醒清醒,方傾坐在診療室里,開始下午的接診。今天是周六,來的人比較多,方傾看了下電腦里顯示的掛號單,下午一共有30位患者。
「你呢,現在是短暫的味覺失靈,對抑制劑不夠敏感,平時的鋅攝入量不足,」方傾一邊在病曆本上飛快地寫著藥品的種類、數量和服用注意事項,一邊向眼前緊張地坐在那裡的Omega解釋,「我們人類身體缺鋅的話,就可能會導致機體發生味覺失靈,你挑食和長期吃不健康的快餐,也加速了這一過程,所以要注意飲食,更要戒酒……」
「不是我對我的Alpha沒有感情了造成的?」這Omega疑惑地問,「我還以為我聞膩了他的信息素……想出軌呢。」
「不是的,」方傾笑了笑,把病曆本推了過去,「按方吃藥,一周後來複查。」
患者點頭致謝後,拿著東西出去了。
「今天小方醫生心情很好啊,」隔壁桌的佟醫生剛皺著眉訓完一個屢次犯戒的患者,正按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說話都是溫聲細語的,以前遇到這種沒有常識的患者,你都板著臉。」
方傾喝了一口綠茶,微微笑了笑,心想誰晚上有約會,心情都會好吧。
第二十三個患者,就要見到曙光了!他按著叫號器,精神抖擻地等待著下一位患者進來。
過了好一會兒,門還是緊閉著。
「怎麼這么半天都不進來?」方傾反覆按叫號器,「失靈了?」
「我這也是,」佟醫生也莫名其妙起來,「剛才還看外面排了好長的隊伍呢。」
「你聽,外面怎麼一點兒聲音都沒有?」方傾站了起來,原本走廊經常傳來的患者走動的聲音、家屬們說話交談的聲音、小孩子們的哭喊,護士們跑動的聲音,通通不見了。
方傾怔怔地看著門,正要出去,門開了。
兩排身著紅色緊身短上衣,白色靴褲、頭戴高高的皮帽,斜掛著長桿槍的皇家護衛隊整齊劃一地走了進來,分開兩排,立正,站好。中間有兩人推著一個坐著輪椅的少年,從中間走了出來。
「啊,是王子殿下,凱文遜王子殿下安。」佟醫生最先反應過來,兩手交叉撫上胸口,彎腰點頭,行Omega見面禮。
凱文遜一瞟佟醫生,微微點了點頭,推他進來的護衛擺了一下手,佟醫生立刻會意,慌忙地走出了診療室。
「你把我的患者都趕到哪去了?」方傾踮起腳尖,向那高高的護衛隊後方、門外的方向張望。
「呃,因為我來了,不方便被人圍觀,所以暫時清了場……」凱文遜被方傾這樣直白地問過來有些意外,笑了一下,「你好,我是凱文遜,上次頒獎典禮上,謝謝你救了我……」
「哦,好說。」方傾眉間有一絲不快,嘴裡應付著。
凱文遜看出他不高興了,有些莫名也有些慌張,解釋道:「……我最近腿腳不太方便,就沒法站起來給你行Alpha問安禮了。」
「沒事,我也沒給你行禮。」方傾說完,手按在了桌子上,依舊是站著的。
「那個……我母親原本是請您到王宮做客的,但您父親說您很忙,沒有時間過來,所以我就自己來了,而且不但需要給您道謝,還得道歉……不但勞您救治我,還害您被記者亂寫……」凱文遜的聲音很小,但有種慢條斯理的斯文感,他面色蒼白,高高瘦瘦的,長至額頭的金髮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沒事,我已經去投訴報社了,他們也刊登道歉函了,只是報導是頭版頭條,道歉是小豆腐塊兒大小,不過我也不在意了……您還有別的事嗎?」方傾的手指不自覺地敲了幾下桌子,白淨的臉上寫著很明顯的兩個大字:
快滾。
凱文遜忍不住想笑,他還從沒見過這麼直白地在他面前表現出不耐煩的人,所以刻意地拉長了接下來說的每句話的每一個字:「那張……紙,就是您給我的紙,我也不知道,丟到哪兒去了,也許是我的僕人,或者,是護衛,也有可能是被我母親,我妹妹,我舅舅,我老師,我的主治醫師,我的嬸嬸,我的……」
「行了,丟了就丟了,誰丟的我不追究,您不用給我背誦您的家譜。」方傾忍無可忍地翻了個大白眼,湛藍色透亮的眼珠子要翻到天上去。
哈哈哈哈。凱文遜緊握著輪椅扶手忍住笑。他一計不成又施一計,慢慢地伸出右手按到胸口上,可憐兮兮地說:「雖然不抽搐了,呼吸症好了,但您當天壓在我胸口上的膝蓋勁兒太大了,每到晚上,我回想起來,都覺得胸口好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