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怎麼記得雷蒙喜歡年長的啊。」
「這個確實小,看著……臉跟小貓似的。」
「小貓……似的?」塞西莉忍不住笑,想起來於浩海,心想這年頭Alpha都把貓給擬人化了嘛?
她跳下了高腳凳子,去到康德旁邊,也去看那Omega。
一看,確實是像貓,頭髮是棕色的多而蓬鬆,臉白白的,湛藍色眼珠子,粉紅色嘴巴,鼻尖小小的還翹……這不會是咪咪吧?
塞西莉想起於浩海對他的描述,只說眼珠是藍色的,他叫他咪咪,再也沒透露任何有用信息,正在這兒猜的時候,康德認了出來,說:「我說怎麼有點面熟,這是方院長的兒子啊,水星醫院那個,上過電視的,還有報紙。」
「啊,」塞西莉回想著那個曾經騎在他哥哥凱文遜身上的小方醫生,確實是少見的藍色眼珠,再想到於浩海曾說的「大家閨秀、名門貴子」,這身份也能對上了,「原來是他!」
塞西莉掏出手機,給用戶「咪咪」撥了過去,眼見著監控器里,方傾拿出手機點了接通,「餵」了一聲。
塞西莉憤而把手機掛斷了。自從於浩海說跟咪咪分手了,這人在塞西莉心裡就不是朋友了,可如今看著他「劈腿」,還劈腿給雷蒙那個「爛人」,那就更是自己的敵人了!
「你果真不識貨,那呆子為了你魂都沒了,你在這兒跟別人約會!」塞西莉對著監控里的方傾摩拳擦掌,「你給我等著吧!」
不一會兒,跟著雷蒙和方傾身邊講解每一幅畫的隨從變了一個人。
「嗯?換人了?」雷蒙看著身邊這個耳朵上戴著藍牙耳機的年輕Alpha。
「是的,由我來給您做更專業的講解。」
雷蒙和方傾來到了一副名為「殺戮」的畫前,畫面上是一個正在給劍擦拭血跡的將軍,地上是遍地的屍骨。
「這幅畫叫做『斬盡天下負心漢』,」這位講解員說,「每一個劈腿的人,都將死於將軍的劍下。」
「……這是反戰畫吧,名字叫『殺戮』。」雷蒙不解地問著,方傾也湊過去看名牌。
「……我這是最新講解。」這位年輕的Alpha說。
倆人又走到了一副名叫《朝陽》的盛大的圖跟前,方傾一看這個簡單,說:「這個我知道,是早上升起的太陽。」
「它的深層含義是『負心薄情之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陽』。」講解員微笑著說。
「原來畫有淺表意思和深層意思,跟我做皮膚縫合手術似的。」方傾點了點頭,只覺得學無止境。
可雷蒙已覺出其中有詐了,這左一個負心,右一個負心,倒像是之前的某一朵爛桃花出來討債了。這讓他心裡不安起來,方傾可不是別人可以比擬的,他對這次聯姻極為重視。
「傾傾,我們去吃點東西吧,走這半天你也累了。」雷蒙虛攬著方傾的腰,把他往東側餐廳裡帶。
傾傾……真讓人牙疼。
方傾不住地咬著牙,忍著揉搓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的衝動。再肉麻的「咪咪」他能欣然接受,「傾傾」可真讓人受不了。
倆人坐到了餐廳里,服務員遞給方傾餐單,他看了一會兒,選了一個草莓冰沙。可能是因為浩海的原因,最近方傾喜歡吃水果類的各種東西,這裡就是沒有柚子冰沙,不然就選了。
雷蒙笑道:「真是小孩兒的口味。給我來雙人份的主打牛排套餐吧,他點的那份冰沙少一些,草莓多一些。」
說完,他看著方傾疑惑地看著他,不由笑道:「Omega還是少吃冰吧,將來好生養。」
方傾又在心裡把雷蒙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別罵我,是為你好,」雷蒙看著方傾緊抿著薄嘴、一臉怒容的樣子,「這也是身為Omega的宿命啊,傳宗接代,你是醫生,按理說應該比我懂吧。」
方傾把頭朝向窗外,看著外面林立的高樓,此時暮色四合,萬家燈火,炊煙裊裊,一派平和景象,他不住地讓自己的怒氣慢慢平息。
等去到部隊就好了。方傾心想,到了部隊之後,即使和於浩海不是在同一個宿舍、同一棟樓里生活,但在一片天空下訓練和學習,想想就特別幸福。
「這是您要的『負心草莓冰沙』。」服務員端來了一個長方形木盤,把一盒子白色冰沙鋪在上面,最上面又擺上了八隻草莓,然後手起刀落,將草莓一個個「斬首」,去掉果蒂,又把每一個草莓都戳爛,弄得紅色汁水淋漓,淌在了白色的冰沙上。
方傾看到這裡已經笑了,問道:「你們美術館今天是推出了什麼『負心』活動嗎?怎麼都跟這兩個字有關?」
服務員笑道:「懂的人,自然懂。」
這是什麼啞謎呢?方傾自認不是負心人,拿起小勺子挖了一塊草莓冰沙,甜甜的,很好吃,他吃第二口時,看到對面坐著的雷蒙臉色不大好了,這才想到,難道是他負了誰的心,此刻正在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