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吧!羨慕不來!」
尹瀚洋站在那裡,看著哥哥那欠打的樣子,又回頭看到他背著的包,突然悟了。
方傾請了病假,佯裝發低燒,身體不舒服,躺在宿舍床上挺屍。他本來不想請假的,但於浩海說「你要是不請,我就幫你請」,方傾實在是怕了他,只好在萊斯利鄙夷兼嫌棄的目光下,哆嗦地把體溫計遞上去。
萊斯利有些懷疑,方傾身著一件深藍色高領毛衣,站在那裡低著頭,神情委頓。萊斯利伸手到他額頭上按了一會兒,確實有些熱,便囑咐道:「去隊醫室看看吧。」
「不用了,睡一覺就好了。」
萊斯利沒交過男朋友,「人事不知」,儘管覺得他有點怪怪的,還是放過了他。
這次於浩海是有備而來,他慢條斯理地從床頭櫃裡拿出一瓶潤滑液時,方傾整個人都怔住了。於浩海看他那笨笨呆呆的樣子,笑道:「拖人從外面買的。」
「你想怎麼樣?」
「不做到最後,但有這個,不會弄傷你的腿。」
儘管如此,方傾今天還是腰酸腿疼,渾身無力,被巨型藏獒摁住啃個幾遍,也就是這個結果了。
一覺睡到了中午11點半,他爬了起來洗了把臉,把昨晚的睡衣放到腿上,低頭研究了半天。那個人的耐心不足,解了一會兒就開始撕,扣子掉了四個,昨晚在方傾的強烈要求下,勉強給褲子留了個全屍。
方傾來時青羚給他裝了不少備用衣服,但睡衣就兩套,現在天冷,另一套還在陽台上掛著沒幹,身上這套襤褸的睡衣,方傾得想辦法給扣子縫好。
他從架子上找到了剛來部隊時統一發給每個Omega的針線盒,這玩意兒他拿到手裡還沒用過,實際上,是他長這麼大,什麼手術刀、手術針都用過,單單繡花針沒用過。
他拿著線往針眼裡穿過,然後把扣子從針頭穿過去,掉到衣服上,大概比量了一下,開始縫,好不容易縫完了一個,把扣子往對面一扣,得,縫得太緊,沒留餘地,扣子牢牢地扒在衣服上,根本扣不進去。他一心急,針扎到了手指頭上,留出了一滴血,正放到嘴裡吸吮的時候,門開了,方傾噔的一聲躺回床上,閉緊眼睛。
「醒了?」袁真拿著紅色木質食盒走了進來,到方傾的床下,「別睡了,起來吃飯吧,一會兒涼了。」
方傾坐了起來,心道於浩海這人怎麼又讓袁真給自己送飯,他一起身,睡衣的衣襟敞開了,露出腰上一側青紅色的大手印以及胸膛、脖頸上密布的吻痕,袁真顯然沒見過這種場景,嚇了一跳,連忙把頭偏到一邊,方傾又砰的一聲躺倒、挺屍,把被子一拽,蒙到臉上。
氣氛開始尷尬,半晌,方傾在被子裡說:「謝謝你,麻煩放我枕頭邊上吧。」
耳邊傳來針線盒打開,取針的聲音,袁真說:「不會縫扣子吧,給我吧。」
方傾僵在被窩裡,慢慢把穿著的睡衣脫了,遞出被子,又拽著毛衣套上,這才從被窩裡又鑽了出來,耳尖紅紅的。
「你吃飯了嗎?」方傾一邊問,一邊打開食盒。
「吃過了。」袁真接過方傾的睡衣,坐在對面下鋪,把方傾縫錯的扣子拆掉,開始穿針引線,縫扣子。
「謝謝,」方傾有些彆扭,自從上次和袁真打架,已經接近兩周誰都不理誰了,「昨晚你幫我留的門吧?」
「嗯,」袁真說,「我得謝謝你,你沒告訴他。」
「不告訴他是有私心的,」方傾不避諱地說,「我不想他對你有別的看法。」
「你想多了,就算你告訴了,彆扭的也是我自己,他只會更無視我。」
袁真見方傾不說話了,抬頭看他又是那種微微蹙眉,一種審視不明生物的表情,兩頰一鼓一鼓咀嚼食物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又想問我圖什麼是嗎?」
「不問了,我不想再揍你了,」方傾握著保溫杯,喝了一口,有些驚訝,「這個還是熱的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