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都跑這裡了,」袁真吃驚地指給尹桐看,「它們都下來了。」
尹桐彎下腰一看,才微笑道:「我說浩海昨晚在這兒搬什麼呢,原來是幫你把書挪下來了。」
「啊……」袁真小小地驚呼。
原來那看起來最冷漠疏離的少爺,卻是個內心溫暖的人。
就像今天,明明於浩海能輕易地拿到佛像緣手中的旗,非假意說自己手腕太粗伸不進去,站在一旁,鼓勵Omega們想辦法去把旗拿下來,然後微笑地看著大家歡呼雀躍。
袁真想,可能於浩海永遠都不知道,他一抬手、一垂眸的溫柔,能讓人沉溺其中,多少年都醒不過來。
可又能怎樣,於浩海看中的人是方傾。
方傾未免太獨特、太鮮明了,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新兵營里究竟有多少Omega在偷偷模仿他,模仿他把毛衣套在軍裝襯衫外面,露出裡面短短的一截;學他把筆帽別在頭髮上,即使頭髮沒他多也沒他蓬鬆;學他支著腦袋戲謔地上下打量人,甚至模仿他揣著手盤腿坐著、低頭打瞌睡的樣子。
「你們幹嘛學方傾啊?」王俊不解地問這些Omega。
「他得到了最有前途的Alpha!」Omega紛紛說道。
「這是什麼退休老幹部風嗎?」王俊簡直無語,「根本就不好看啊!」
「這是學院風!學術派!一看就有文化!」Omega辯解道。
袁真抱著書路過,聽到這對話時,心裡是覺得好笑和哀傷的,方傾的爸爸青羚本來就是個隨隨便便就能興風作浪、引領水星時尚潮流的Omega,方傾雖然沒有那麼講究吧,但一顰一笑,皆是風情,又豈是別人能模仿來的呢?
袁真迷失過,也痛苦過,但方傾太強大了,一個既聰明又漂亮,更重要的是還很大氣的人,袁真作為他的室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他的缺點,最後只好心甘情願地退出,並認定他就是自己的「小於夫人」了,他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士為知己者死」,他要像劉贏、步睿誠他們一樣,做於浩海最忠誠的屬下。
於是,在於浩海讓艾蘭和袁真填寫藍軍1隊的Omega名單時,袁真第一個就把方傾的名字寫上。
可名單返回時,這個名字,也是於浩海唯一划掉的。
方傾當不了兵了,於浩海不要他。
袁真不知道為什麼,卻在心中無緣由地重新燃起了希望。
這天晚上,行軍露宿的第一夜,他一眨不眨地看著於浩海,看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傍晚,孫信厚與高鴻飛先是高高興興地回來了,接著是步睿誠帶著大部隊於深夜到達通源江畔,最後是劉贏。大伙兒爭先恐後地要向於浩海匯報戰況,於浩海笑著讓大家一個個說。
「萊恩那個傻逼!」孫信厚道,「船都讓我們給鑿了個大窟窿,他還非逼著2隊的人跟著他上船逃跑,當時沉進海里的人特別多!」
高鴻飛伸出手指數了數:「足有四艘船沉了,差不多二百五十多人陣亡!」
「折了一半了,」於浩海點點頭,「萊恩想迂迴作戰,先到杬角峰。」
孫信厚和高鴻飛對視一眼,突然從背後拿出孔雀翎羽做的旗幟來,笑著遞給了於浩海:「萊恩那面旗我們拿到了!」
「恭喜!」於浩海接過旗,微笑道,「我說怎麼還不拿出來,以為出什麼岔子了,問都不敢問。」
大家都笑了。
步睿誠接著道:「浩海,你猜得很準,三四隊果然結盟了,他們正往湘島上驅趕博萊特,我帶隊衝散了他們的隊伍,假裝跟劉贏包抄,兩隊人馬分頭逃竄,這是他們落腳點處的兩面旗,接著我匯總所有人,去到了湘島,博萊特苦苦哀求,要活到明天,我就聽你的安排沒殺了他,這是他那面旗。」
「哇——!!!」
「老步,你真是悶聲幹大事啊!」
「你拿回來了三面旗!竟然還這麼沉得住氣!」
步睿誠只笑著不說話,於浩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興奮地道:「真有你的!這一仗你贏了,就奠定了藍軍的基礎,咱們勝券在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