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好辦了,凱文遜思索片刻,把劍提著,問後面站著的人:「換你們來殺吧,你們中好多都是沒殺過人的吧,試試。」
卜奕和萊恩立刻在心裡辱罵了聞夕言祖宗十八代,他們看著那劍,沒一個人敢上前接過去。
「讓我來吧。」步睿誠大步走過來,從凱文遜手裡接過這把黑色長劍,橫過來看了下劍刃,夸道,「是把好劍。」
倆人走到了第三個兒子蔡達的身前,未等凱文遜說話,步睿誠提劍就想砍去,蔡達啊的一聲,跪地開始磕頭。
「急脾氣,」凱文遜笑道,「我還沒問呢。」
步睿誠憨聲憨氣道:「這些人一不能招供,把依巴近百年來的罪行都說明白,二不能幫助咱們讓夷克民眾遷居,活著也是無用。」
「你說的有道理,」凱文遜點了點頭,大手一揮,「殺吧。」
「不不!」蔡達磕頭如搗蒜,不敢正視他二人,也不敢露出喉嚨,只竹筒子倒豆子一般道,「我招供!我全都招!我父親依巴共有親生兒子數以萬計,我們這些兒子們也同宗同源,真正的族譜我那裡有!」
「誰關心他到底多少個兒子,」凱文遜不屑道,「我關心的是你們到底有多少軍火、有多少錢。」
「四弟與五弟掌管錢財,大哥與十三弟掌管軍火,我只是搞船運的,別的都不知道了……」
「三哥,你糊塗啊!」熊達大聲道,「咱們招不招,他都是個殺!還不如讓我們的子孫能夠活下去!」
「哇,這怎麼都被你發現了?」凱文遜笑道,「那你可不能留了。」
他瞥向步睿誠,步睿誠咬了咬牙,一劍抹了熊達的脖子。
「我招!我知道父親的藏寶圖在哪兒!」奔達立刻搶話,生怕到他的時候已經無話可說。
「我知道地下水源在哪兒!」曠達連聲道,「我父親說水源是寶庫,不能給民眾知道,所以一直藏起來了!」
「我知道父親的飛機和船隻都私藏在哪兒!」
「我說,讓我說!」最小的兒子柯達大聲道,「我知道父親在駐地認識的官!」
他一聲話畢,卜奕、萊恩、諫中震的臉色都微微變了。
「是嗎?」凱文遜輕嗤道,「那你用處可大了。」
這一審判,從早上開始,接連著後面的三天三夜,凱文遜早上五點起,晚上11點睡,案卷材料讓卜奕諫中震等一百多人記錄和整理,竟寫了足有400多張A4紙,還沒寫完,依巴及其家族的罪惡,可謂是罄竹難書。
「還剩幾個了?依巴的兒子。」
「六個了。」
「今天呢?」
「四個了。」
「難道他想一個不留?」
「一個不留。」
凱文遜太忙了,晚上常常趴在案卷上就睡著了,王俊怕他口水沾到案卷上,一次次把他上半身抱起來,從桌子上挪開。他聞到王俊的味道,就順勢撲在王俊身上打盹,睡那麼幾個小時後,又爬了起來,繼續精神抖擻地梳理案卷。
聞夕言坐在他們的帳篷外,看著深藍的天空中,高懸的猩紅的月亮。
月亮本不是猩紅色,只是這些天他眼睜睜地看著凱文遜殺人如麻,血見得多了,看哪裡都是模模糊糊,猩紅一片。
他開始由衷地佩服把凱文遜派到這裡來的人,不知是統帥還是於總的主意,只是這人一定是深刻地了解凱文遜,才將這只能他完成的任務,交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