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浩海道:「是我運氣好,那天借到了東風。不過這東西的後續處理是真的麻煩,藥液噴出去後需要做戰場的二次清理,不然會傷人。」
凱文遜看了看於浩海,不信他說的話,總覺得這父子倆是同聲說平安炮如何如何不好,不想讓他用。
他低頭把平安炮撿起來,提著往別處走了,還要找個無人的地方繼續練。
「你該知道用不了就得還回來吧?」於浩海冷冷地提醒他,這東西殺傷力極大,屬於納米級別霧狀顆粒傳播般的噴濺效果,一旦主將預判失誤,顆粒隨風飄散到不該去的地方,到時別說是殺敵了,弄不好都得是自殺,全軍覆沒。
「知道!用不著你廢話!」凱文遜轉過頭來,瞪著他怒道,「五天以後,咱們再試一次,用不了就還你!」
吼完這句話,他怒氣沖沖地走了。
於浩海朝於凱峰聳聳肩:「瞧他那狗德性。」
於凱峰忍不住笑了,問他道:「你不知道你這德性也很欠揍嗎?新兵營里沒人圍毆你嗎?」
於浩海翻著眼睛想了想,想起龐寬那些人來,嗤了一聲:「圍是圍了,不過沒怎麼我。」
「是啊,你把他們的犬齒都廢掉了,當然沒怎麼你。」
於浩海聽了這話心裡一驚,誰?是誰告的狀?想來想去應該是那日公主和財務司大臣萊晤送凱文遜來新兵營,在吃飯的時候,萊恩把這事說了,當時矛頭都指向了他們兄弟,於浩海也沒否認,想必是在場的雪萊上將與父親溝通自己的情況時,將這事說了。
「哦。」於浩海站直了,一副等著被父親揍的溫順模樣。
「我現在打不了你了,小於總的名號越來越響。」於凱峰低頭一笑,其實別人在他面前說小於總是如何牛逼,他內心是非常得意的。
他抬腳往海邊走去,於浩海緊緊跟上。
「你小時候我就不愛打你,是因為我知道打不服你,打也沒用,」於凱峰道,「只是這四個人後來是小方傾出的錢,在醫院給他們做的什麼鉑金烤瓷全包犬牙什麼的,一長串專業的詞兒,我也聽不懂,據說特別貴,一顆牙好幾百萬呢,你一共打傷了四個人,你方叔叔笑著說,讓他們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啊?!」於浩海震驚在當場,他並不知道方傾處理了後續,只是見那四個人沒有再尾隨他,也沒有再報仇,而是不見了。
「啊什麼啊,看你還挺驚訝的,」於凱峰問,「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於浩海陡然聽說這事,特別是聽說被方勻知道了,立刻惶惶不安起來,臉色發青,轉身要去找方傾。
「行了,不想告訴你可能也是怕你不好意思,」於凱峰看著他這一貫持重沉穩的兒子臉上少有的出現了不安的神情,好笑道,「你也知道難為情啊?那出手為什麼這麼重?」
「當時我心情不大好。」於浩海沒說是因為他單方面失戀了,正好碰上龐寬等人來觸霉頭,才找他們撒的氣。
於凱峰看著於浩海,即使是他老子,他都難免對這個兒子比較慎重,想他們小時候被送到瀛洲軍校讀書的時候,一屋子的Beta小孩們都找這Alpha兄弟倆的麻煩,尹瀚洋雖說調皮搗蛋的,幾年下來卻交了不少朋友,小朋友們也不懼怕他,可安安靜靜坐在那裡畫畫的於浩海,卻把同學們都嚇夠嗆。
這是天生的王者風範,還是未來叛軍頭子的雛態?於凱峰也說不清楚。
方傾在於浩海的小畫室里潛心研究變異血清,累了的時候就在屋裡到處轉轉。於浩海是個特別乾淨、講究、甚至有些潔癖的人,臥室里的桌子和床以及書架上的書都擺放得很整齊,想必這畫室也是如此。
只是為了給方傾騰出地方,改造成研究室,於浩海把自己的畫箱、畫板還有畫筆、畫刀、調色板之類的東西全都堆到了儲物間裡,方傾打開儲物間的門往裡一看,只覺得既好笑,又感動,他從畫箱裡找出了「干勾於」的印章,珍惜地撫摸了一會兒,又給放了回去。
中午尹桐喊他出去吃飯,他才覺出有點兒飢腸轆轆了,早上起得晚,沒吃早飯,方傾把手洗乾淨,跑了出去。
五月的天,氣溫有些高了,方傾下面是卡其色修身長褲,上身只穿著一件淺藍牛仔襯衫,袖口挽到了手肘處,方便他不停在水池裡洗試管和藥瓶。他跑出來的時候,於總、方勻和於浩海、尹瀚洋等人已經就坐了,於浩海回頭看了方傾一眼,輕輕扯了扯自己的衣領,方傾瞭然,低下頭看自己,剛剛在研究室里嫌熱的時候,他把領子拽到一邊,往下數第三個扣子都扯開了,露出一片細膩瑩白的皮膚和形狀優美的鎖骨。方傾是天生的冷白皮,從來曬不黑,因為醫學研究的工作性質,讓他看起來不像個兵,而是有種文弱學生的氣質。
方傾低頭把衣領擺正,扣子系好,朝於浩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