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方傾的感覺是「常看常新」,剛認識不久時他到醫院去偷偷看方傾,被方傾一身神聖的白衣,坐在那裡遊刃有餘治療排隊的患者的樣子所震撼,覺得方傾就是揮舞著白色羽翼的純潔天使,後來方傾能讓戰場上受了重傷、癱瘓不起的汪傑站起來走路,能發明出一針讓變異人斃命的方槍,能讓十幾人昏厥的傾彈、上千人暈倒的傾炮、幾萬人同時陣亡的平安炮等等,別說雪萊上將說方傾是「國之利器」了,連凱文遜都警告於浩海,這人可不單單是你老婆,而是國家重要財產。
可以說於浩海對方傾是珍而重之,除了在床上任意妄為以外,平時都是小心翼翼地哄著、寵著,視若珍寶,可當方傾心狠手辣地下藥時,他看著就覺得很奇怪,心裡也很不舒服。
「我來吧,」於浩海接過他手中的藥瓶,「每桶三滴?」
「對。」方傾站到了一旁,看著於浩海往裡擠酒引子。
「還剩幾滴,我覺得咱們應該用在這裡最貴的酒上面,醉倒幾個大人物……哎你怎么喝這酒?!」方傾連忙攔住於浩海。
可為時已晚,於浩海已經從下過藥的木桶里舀了一大勺,仰頭喝了下去。
「你要喝也喝沒下過藥的啊!」方傾狠狠地捶他的肩膀。
「我嘗嘗味道有沒有變化,對人體有沒有害處,」於浩海微微蹙眉,品了品嘴裡的味道,「19°?暫時沒覺出來。」
「覺出來的時候你都已經倒了!」方傾氣憤地還想打他,「世上為什麼有你這種憨比?對人體有沒有害處你要以身試藥啊???」
於浩海鄭重地點了下頭:「當然,這酒不止是賣給護衛兵的,也是賣給紅霜鎮的人民的,我不能讓他們受傷。」
「紅霜鎮的人民都已經反了!」方傾恨恨地嚷道,「你還管他們死活!」
「唉,」於浩海嘆了口氣,「反不反的,也是他們的選擇。」
「憨比,」方傾無奈地罵道,「咱們得趕緊出去了,我自己可背不動你。」
於浩海笑了笑,說道:「我不會醉的,於總都喝不過我。」
「……你為什麼就這麼自信?」方傾無語地問。
「因為酒,就是水,」於浩海深沉地說,「我不會被水撂倒。」
方傾:「……」
於浩海從這儲藏室里走了一圈,拍了拍東側從上往下數第二排位置的一桶酒,將它搬了出來,自信地對方傾說:「這桶最貴了,剩下的藥,下到這裡。」
方傾二話沒說地開封下藥,也不知道於浩海的推測對不對,反正下進去就是了,趕緊脫身比較好。
緊接著是處理善後事宜,首先地上倒著的七個人六個小時後甦醒,於浩海一個個背著放到儲藏室里,方傾幫著也要拖著人進去,於浩海推開他的手,讓他一邊兒去。
「怎麼了?我也能搬動。」方傾說。
於浩海搖搖頭,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我的Omega,不能碰這些Alpha。」
方傾很是好奇他到底醉沒醉,看著他動作一如既往地麻利,還調節了儲藏室裡面的溫度,不讓這幾個人凍死。這是屬于于浩海一貫的貼心和細緻。
兩人下完了毒,翻著窗戶往外走,臨出去時,於浩海撇過了頭,往酒莊地窖的位置看了一眼,比了個手勢,方傾便矮下身子,貓著腰輕輕地跟著於浩海,一齊走了過去。
掀開窖門,一陣腥臭味兒傳來,是屬於變異人以及大型魚塊兒的腐爛味道,於浩海指了院中一隱蔽角落,朝方傾使了個眼神,讓他過去躲藏,接著要往地窖中跳。
「我們等章宇澤他們來了以後……」方傾剛出聲,於浩海嚴厲地瞥了他一眼,方傾不敢說話。
於浩海順著地窖的石梯走了下去。
方傾渡過了非常難熬的十分鐘,只趴在地窖門口聽裡面的聲音,聽叫聲,變異人大概兩三隻左右,於浩海下去後不久,變發出了悽厲的叫聲,緊接著是尖刀刺進肉里的鈍銼聲,接著轉向一陣靜謐。
十分鐘後,於浩海掀開地窖蓋子翻了出來,左側臉和肩膀一側是噴濺的血跡,他從兜里掏出一方手帕,輕輕擦拭臉頰和頸側,和方傾往外酒莊外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