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不進去嗎?」章宇澤問,「這姓盧的恐怕很難搞。」
方傾輕輕搖搖頭:「咱們進去也沒意義……你說,這盧君逸有沒有家眷?」
「當年是帶著老婆跑的,」章宇澤說,「現在老婆還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走。」
方傾和章宇澤沿著盧府中央的石板路一直走到內室,推開臥室門,裡面空空如也,幾乎是家徒四壁,還是行軍之人的簡樸作風,有床,有辦公桌,有個簡單衣櫃,看著像是住著一個人,方傾推開衛生間的門,環顧一圈,拖鞋、牙缸、牙刷、毛巾,看到的也都是一個人的。
「看來是沒老婆了。」章宇澤失望地說。
方傾抬頭看著那恆溫熱水器上紅色的小點兒,還亮著燈,溫度保持在45°。他思索片刻,對章宇澤說:「8月的天,咱們野外露宿的時候,你們為什麼還每夜生火燒水?」
「是因為……」章宇澤抬眸看了一眼方傾,囁嚅道,「因為咱軍中有你啊,你要用熱水洗腳解乏。」
方傾有些不好意思,低垂著頭,指著熱水器:「所以,我猜他還是有老婆的。」
「真的?」章宇澤大喜過望,立刻翻箱倒櫃,把盧君逸的臥室床底下、衣櫃裡,甚至大的行李箱都拖了出來翻找,然後失望地說,「沒有,咱們去武器房!」
「等一下,」方傾抬手攔住,「你們Alpha藏人,就是床底下、衣櫃、行李箱、武器房?」
「是啊,藏老婆就得這麼藏,」章宇澤說,「雖然我暫時還沒有老婆,但是我有的話可能就會放到這些地方……要是能放我兜里就更好了。」
方傾:「……」
他從桌角走到床邊,又在床邊坐了一會兒,沒想到這張樸素的大床坐著也挺柔軟的,這更讓他確信盧夫人尚在。
「我們去外面。」
方傾和章宇澤從一排排的蜥蜴軍俘虜前經過,方傾審視著他們,他們也呆愣愣地看著方傾,這一晚上,他們在睡夢中突然被叫了出來,渾身無力到幾乎拿不動槍,又被同樣穿著蜥蜴軍裝的人持槍威脅,站在這裡,成了俘虜。
「你覺得我漂亮嗎?」方傾小聲問章宇澤。
「這、這……」章宇澤瞬間臉色通紅。
「誠實地說。」方傾道。
「說實話……我們戰士們常常說,」章宇澤撓了撓後腦勺,很是羞赧,「長這麼大,就沒見過比你還漂亮的Omega了。」
方傾緩緩地點點頭:「好,我用我自己試試,你注意看他們。」
章宇澤立刻明白過來,正色道:「是!」
方傾解開領口兩顆扣子,回想索明月跟他說過李茉莉在月光下是怎麼以美色/誘敵,不禁清咳了兩聲,隨意擺動了兩下僵硬的胳膊,更覺得自己像個煞筆。他只好不再扭動身體,只揚起臉,慢慢地、高傲地從俘虜們的面前走過。
這下別說蜥蜴軍俘虜了,連Angel戰士們都看呆了,只是前者看的是方傾的美貌,後者是非常莫名其妙,方傾每一步都仿佛走在釘子上,越走越尷尬,好在章宇澤已經觀察出來了:「倒數第六排東邊第七個!他沒看你!」
「抓住他!」方傾叫道。
那個方位旁邊站著的Angel戰士立刻去抓那個人,那人突然把帽子一扔,嗚嗚咽咽道:「找到我了!找到我了!」
然後沒命地往一個方向衝去,可因為中了毒,腿用不上力,只跑了幾步便摔倒在地上,章宇澤薅住他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方傾抬起他的下巴看向他清俊的面容:「是盧夫人嗎?」
江樺把方傾往後一推,又轉過頭要瘋跑,章宇澤搶了過去,方傾道:「等一下,看他往哪兒跑。」
幾人跟在江樺後面,只見他跌跌撞撞地跑向盧府的大型停車庫裡,從車中一個Omega的懷裡,抱出一個熟睡的嬰孩兒來,緊緊地捂到了心口上。
「夫人!夫人!」那Omega像是江樺的僕人,連忙伸手從江樺懷裡搶奪孩子,「別這麼用力,您會弄疼他的!」
方傾從後面拍了江樺的肩膀,出其不意,將孩子奪了過去。
「嘿嘿,沒想到抓到大的,還帶了個小的!」方傾得意地笑,「走,咱們收麥子去!」
方傾抱著孩子在門口一晃,隨即轉身飛跑,於浩海和盧君逸追了出去。盧君逸雖然吸的毒氣不多,但腿腳也不利索,走路踉蹌著,被夜風一吹,倒是逐漸有了力氣,心急火燎地追著方傾,於浩海倒是不急不慢地走在他身後,他一看方向,就知道方傾要把他們引出盧府,去往紅霜鎮通往西森海的港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