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特別苦,簡直難以下咽,索明月只能喝一口藥,吃一塊糖;再喝一口,再吃一塊糖緩一緩,這麼痛苦地喝完一碗藥之後,根本沒有胃口吃飯。
「吃點兒,這不你喜歡的嗨皮鍋嗎?」尹瀚洋勸道,「裡面有牛肉、土豆、午餐肉,還有海帶結,你多少吃點兒。」
索明月把尹瀚洋遞過來的碗推到一邊,皺著眉往窗外看,就是不想吃。
「吃幾口,吃幾口就行了。」尹瀚洋有點兒壓不住火,又把碗遞過去,他這個人的耐性只有小手指那麼長,片刻就用完了。
「等會兒再吃吧尹少將,太熱了,等會兒,」墨菲把尹瀚洋手中越遞越近的速食米飯接了過去,「過一個小時,我看著索副將吃。」
章楠也在一旁從中調停:「這藥和飯中間最好隔開一段時間,效果更好。」
「你怎麼一天都在屋裡待著,你讓大家去挖坑,你挖了嗎?」索明月忍不住說,他比尹瀚洋還要不耐煩,生平最怕別人磨嘰。
「我挖了啊,」尹瀚洋說,「這不午休了嗎?」
「你跟他們說晚上不睡覺都得把坑挖好,還午休?」索明月揮了揮手,讓他出去,「別纏著我,別跟那個王子似的,黏在Omega身上。」
墨菲和章楠都低下了頭,忍著不笑。
索明月平時是挺看不上那凱文遜王子殿下的,同是「王子」,在他看來,凱文遜像個沒手沒腳的人似的,一天到晚衣食住行,都得王俊伺候。
尹瀚洋氣得掀開門帘,大步走了出去。
「他是關心你,」墨菲說,「你生病昏迷,當時尹少將都嚇壞了。」
「沒事。」索明月撇了撇嘴,手依舊捂在肚子上,三天過去了,最初那種墜脹感沒有了,只是還隱隱作痛。
過了半小時後,尹瀚洋又回來了,墨菲和章楠不在,他進來轉了一圈,看午飯都被收走了,索明月正拿著一個手掌大的mp5,在那一邊看劇一邊傻樂。
「你咋又回來了?」索明月問。
「我回來……喝水。」尹瀚洋把索明月的水瓶拿去喝了一口,「飯吃了嗎?」
「吃了,外面沒水麼?」索明月瞥著他。
「怎麼地,你的水好喝,」尹瀚洋摸了一把索明月的小腹,「還疼嗎?」
「不疼了。」索明月搖搖頭。
儘管他嘴裡說著不疼,但是他自己不知道,以前的他可謂是生龍活虎,根本在屋裡待不住,早出去跟戰士們一起挖棧道了,能這麼老實地躺在床上,微微皺著眉,明顯就還是不舒服,沒力氣。
「嗯。」尹瀚洋也不說破,只是心思沉沉地看著索明月。
他現在總算體會為什麼每次尹桐有個小感冒發燒,於總都急得不行,茶飯不思,仿佛天塌了似的。事情到他身上也是一樣的,他也無法忍受索明月捂著小腹昏昏沉沉、一臉痛苦的表情,那仿佛是把他的心放在火上煎烤一般,非常折磨。
「過來,抱抱吧。」索明月把mp5放到一邊,張開手臂,摟住尹瀚洋的脖子,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他能覺出尹瀚洋的擔心,因著他這份擔心,而覺得感動又抱歉,他摸了摸尹瀚洋的後腦勺,那頭髮都已經長到脖子上了,這麼熱的天估計不大好受,索明月來了興致,說:「瀚洋,你還是短髮好看,我給你剪頭髮啊?」
「你會剪頭髮?」尹瀚洋問。
「沒剪過,但是看過王俊給王子剪髮,」索明月說,「好像還按照他的衣服,給他梳過各種不同的髮型,有時三七分,有時中分,有時把頭髮全都梳後面去,是大背頭,有時又把頭髮都弄得站起來,挺好玩的。」
尹瀚洋不屑地笑了一聲:「王俊那傢伙就是把凱文遜當娃娃玩呢,奇了怪了,這狗比王子,平時心眼賊多,可就聽王俊擺弄,一副忍辱負重的模樣。」
「我要給你剪!」索明月從床上爬起來,讓尹瀚洋坐下,趴到了尹瀚洋的肩膀上。
尹瀚洋從行軍包里拿出一把小刀來,遞給索明月:「沒剪刀,你就用刀吧,注意別劃傷手。」
「好,我給你整個刀削髮。」索明月把枕巾拿起來,像模像樣地放到尹瀚洋的身上。
「……你得繫到我脖子上吧?」尹瀚洋說,「放肚子上是怎麼回事,這布不是得兜著碎發嗎?」
「噢噢。」索明月恍然大悟,把枕巾披到尹瀚洋脖子上,系了個結。
尹瀚洋:「……」
這明顯是覺得好玩呢,不過這會兒索明月就算說要在尹瀚洋臉上刻個花、畫個王八,尹瀚洋都隨他,好不容易索明月高興了,有點兒力氣,想干點兒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