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明月臉上紅一陣兒、白一陣兒的,非常羞愧,拳頭緊握著,強忍著怒氣,要是他那個倒霉哥哥現在在這兒,他肯定毫不留情地上去揮拳揍他,可畢竟是血濃於水的親人,索明月面上還是忍不住為他說了兩句話:「我哥他沒有文化,一直在外面自己過,每天除了打打殺殺就是爭地盤,早前的時候海盜Alpha都跟野人似的,有船的就睡到船上,沒船的就睡在地上,可能是養成了些不好的習慣,回頭我一定教育他,揍他,讓他給墨菲賠禮道歉……」
「沒有文化,可是會開飛機和大炮,這是為什麼?」章楠問道。
「他當過兵。」
「當過兵?」尹瀚洋和孫信厚同時出聲,他們都在附近佯裝做別的,實際上都在聽兩個Omega的對話。
「嗯,也去考了你們那個什麼鳥旗,」索明月回憶著,那時他就六七歲大,「好像是第七還是第八名,我父親特別高興,整個海盜族群的人都來慶賀,宴席我父親就擺了七天……」
「前孔雀旗……」
「第七名!」
尹瀚洋和孫信厚對望著,這一刻都意識到了索星辰為什麼如此難搞了,他們可是在跟他們的軍中前輩在進行較量。
「我靠,弄不好還是一空軍,」孫信厚悄聲說,「十年前的孔雀旗是什麼水平?」
「是比我們嚴苛多了的水平,」尹瀚洋道,「我爸一直感慨說孔雀旗考核成績是一代不如一代,咱們是幸福的溫室花朵。」
「他倒是把天上的飛機都打下來了,讓我們在下面容易多了,」孫信厚道,「只是沒過多久他就會下來了,我們怎麼辦?」
「還是先抓著淵行,他應該會再跟淵行聯絡。」
這一縱隊的人是Aha的尖子,從豐裕線出發,蕩平了敵人的四五次攻擊,逐漸走到了阮長線附近,孩子交由姆媽來哄著,一路上順利多了,淵行雖被要挾,但尹瀚洋勒令他不准表現出來,索明月未覺異樣。
當又一次對蜥蜴軍先遣部隊實施了戰略夾擊並成功後,一行人在瀑布下稍作休息,此時已經又過了兩天。
「咱們是不是該分開走?」索明月終於覺出不對來了,問尹瀚洋道,「不管是老孫還是淵行,還是咱們,四人分開往巴瓦陸地包抄,不是更快嗎?現在都在一起,有點兒大材小用了。」
尹瀚洋笑道:「這成語用得好……」
「嘶,跟你說正經的,」索明月蹙眉道,「而且更奇怪的是,為什麼我看不到我哥的屬下了?」
……你也知道了,尹瀚洋心中嘆道,因為你哥又換計謀了。
「咱們現在是喜聚不喜散,在一塊兒比較好,」尹瀚洋胡謅道,「很快就要到莫克島了。」
第二天深夜,走到半路,突然蜥蜴軍來了,卻是早早埋伏在這處山腳,露頭不露尾,只小範圍侵襲,不斷對他們實施偷襲和騷擾,且一觸即跑,目的是打傷人,卻不是打死人。
「明月,不要追!咱們走咱們的!」尹瀚洋一梭子掃掉隱藏在草叢裡的五六個人來,轉過頭,索明月已經跑沒影了。
「姆媽差點兒受傷……」章楠把嗷嗷大哭的孩子抱到了懷裡,給姆媽揉拍心臟的地方。
「明月!」
尹瀚洋往後方跑了一段路沒找到,只好喊了聲:「老孫!」
「我知道了!」孫信厚護著章楠和姆媽朝前面隱蔽。
「明月!」
尹瀚洋急速穿過一片片蘆葦地,對著空無一人,異常空曠的湖泊大聲喊索明月的名字,心跳的聲音逐漸響得讓他快支撐不住了,這次戰鬥他不能離開明月,因為他知道「敵人」的終極目標是什麼。
噠噠噠噠!一串密集的槍聲響過,尹瀚洋轉過頭去,朝那個方向狂奔,又過了一會兒,黃煙瀰漫開來。
是傾炮?!尹瀚洋一愣,瘋了一般扒開草叢去找,只見一個頎長纖瘦的身影立在月光下,低頭踢著腳下的屍體,聽到尹瀚洋的聲音,轉過頭來,面上戴著口罩。
「我去……」尹瀚洋重重地鬆了口氣,跑到索明月跟前,剛要發火,就見地上被索明月殺的十幾個死人,穿著的是便裝,而不是蜥蜴軍裝。
「這是……老百姓?」索明月奇怪道,「怎麼還有傾炮?」
尹瀚洋把腳邊的一個屍體翻了過去,是個皮膚黝黑的健壯Alpha,留著亂七八糟的短髮,翻了下他的兜,掏出的是蜥蜴軍牌。
「可能想誤導我們,」尹瀚洋說,「這也不是傾炮,是煙.霧.彈,還挺劣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