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逸緊握成拳,怒不可謁,他知道罪已書是怎麼來的,但誰會聽他解釋,此事是他的好父親親口宣之於眾,尚有赤株的親筆,如何再辯駁。
對於赤株的身份,他無所謂,不管赤株是不是赤狼族,他也不在乎。能坐上王位者必不是只靠一個身份,只是這些人不懂。
玄逸勾起一抹冷笑:「那不如,你去那個位子。」他指了指主位,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為皇子時,你是什麼?」
赤彥神色變了變,即使沒有赤株,玄逸仍然是玄狼族的血脈,是狼族的皇子。
一名狼衛慌張地疾步走來,附在虛竹耳邊說了什麼,虛竹瞳孔微縮,立即變了臉色。再顧不得禁制,衝進止蒼閣,對玄逸低語:「赤息家離開赤狼族後,老爺子在路途中病逝,突然湧入一群黑衣人截了他們的馬車,在宣文路上,赤息家滿門……被殺。」
宣文路是到狼族都城的必經之地,玄逸眼中寒芒閃動,看向赤彥的眼神充滿了憎恨,周身散發著肅殺冷冽的氣息。他微微抬手,手做扼制狀,赤彥緊抓著脖子,臉色通紅,雙目怒視:「赤息家養你母親多年,玄逸,你該去好好儘儘孝道,贖清你的罪孽。」
眾目睽睽下,玄逸不能真的動手殺人,其餘人自知誰都打不過,只能悶不作聲,不論今日誰死,對他們而言都沒半分損失,何必自討苦吃。
虛竹輕喚道:「王,眼下還是要先去宣文路。」
玄逸咬牙鬆開了手,赤彥大口的喘著粗氣。
「赤彥,你會付出代價。」
聽著玄逸的警告,赤彥露出嗜血的笑:「你還是多操心操心赤息老爺子吧。」
宣文路上,七倒八歪的躺著二十餘具屍體,皆是赤息家族。憤怒占據理智,玄逸強迫自已冷靜下來,深吸口氣,空氣中還夾雜著血腥味。
「王,老爺子在馬車裡。」
玄逸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馬車前,掀開車簾,赤息安詳地靠在馬車上。輕身進了馬車,看著滿頭花白的赤息,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阿公。」玄逸顫聲輕喚。
若是以前,赤息早在看到玄逸的時候就會厲聲呵斥:「你這小崽子不好好修煉,到我老頭子這兒來做什麼。」
那時候,玄逸失去了母親,也沒有父親的寵愛,只有一個對他嚴厲的阿公,但他還是願意躲在外公家裡。即使阿公對他的要求格外苛刻,但總會陪他一起吃飯,還給他帶人間的小玩意。
可現在,阿公再也不會罵他,也再不會陪他吃飯了……
玄逸紅著眼眶,悄然落下兩行淚,理了理赤息花白的鬍子,輕聲道:「阿公,小崽子回來了。」
「咚」
一個東西從赤息手中滑落,玄逸彎腰拾起,是兒時,他捨不得離開阿公,赤息無法,只能以自已的原身為形雕了一隻赤狼。後來罪已書事出,赤息不得不封閉了赤息家族,也再不許玄逸來找他,木雕也留在了赤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