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逸緊繃著神經,一瞬不瞬的盯著刀刃緩緩抽出體內的行徑,生怕歪了一寸。
白若啟面色痛苦,卻不曾痛呼一聲,極力隱忍的模樣,猶如在玄逸的心上生生剜了一刀。
誅魔刺拔出後,魔氣感應不到威脅便不會四處逃竄,疼痛也漸漸減輕。白若啟胸口處還在不停滲血,白衣瞬間染了半紅,直接暈了過去。
「妖神大人,需要儘快給公子止血,否則一旦魔氣感應到公子體弱,便會乘虛而入,屆時公子福禍難料。」
老婦不知白若啟有半仙之體,只當他是被誅魔刺重傷後,內力在急劇流失。
「好,先止血。」
「妖神大人若信得過我,就將這枚藥包敷在公子身上,可暫時止住血。我帶大人回去,再給公子醫治。」
藥包敷在傷口處,果然效果顯著。玄逸大喜,失而復得的心情讓他更添了幾分珍惜。忽然一聲少年的哭泣傳來,聲音莫名熟悉:「殿下,別走,殿下求你……」
頭痛一閃而過,玄逸腳步一頓,抱住白若啟的手不經意鬆了松,又立即穩住。
跟著老婦前往一處洞穴,除了一處用枯草鋪開的地方,全是硌人的石頭。
「妖神大人,這裡只有我老婆子居住,簡陋了些,委屈妖神大人了。」老婦面含歉意,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張破舊的布毯:「這裡只有這個可勉強使用。」
「無妨,多謝!」
老婦將布毯鋪開,薄薄的一層,看著比直接睡在石頭上稍稍好些。玄逸騰出一隻手探了探,將白若啟抱在懷中,坐在布毯上。
「他受了傷,磕碰不得,還是我抱著吧。」
老婦點頭道是,轉身去石頭堆里翻來翻去,不多會,拿出一個暗金色的盒子遞給玄逸。
「這是幼時父親上戰場給我留下的,有起死人,肉白骨之效。大人若相信,便給公子服下吧。」
老婦舉著盒子的手不住打顫,一雙渾濁的雙眼低垂。
玄逸接過,一顆銀色藥丸散發著幽幽白光,玄逸震驚的抬頭問道:「這是……」
「我的父親曾是上古妖神手下的一名大將軍,自與天界開戰以來,隨上古妖神四處征戰。後來母親病重,父親用所有軍功換回這顆丹藥,但母親卻將這藥偷偷藏了起來,大限將至時獨自離家,留下一封訣別信和丹藥。我四處遍尋無果,只能去找父親,父親得知後,辭去將軍一職,獨自去找母親。沒想到,一晃竟是這麼多年了。」
大約是因為時隔多年,老婦談論起來已經沒有過多表情,只是語氣飽含滄桑。一個從大戰中活下來的遺孤,大約早已忘記世間冷暖。
玄逸聲音低沉:「抱歉,是妖神一脈沒有保護好你們。」
老婦笑得和藹:「大人不必自責,戰爭本就是為了更好的生活。仙妖兩族不容水火也不是一日兩日造成的,沒有人喜歡戰爭,但有些時候不得不戰爭。月茵公主的事,事關兩界,若放任不管,那便是縱容仙界之人將我妖族女子的真心踐踏在腳下。到時候民聲怨道,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