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溫低垂著眸,咽下食之無味的米飯,「那你為何利用我替你保護白若啟?」
祁焱一怔,他以為劉溫不會在意這些,畢竟他一向大公無私慣了。
劉溫站起身,雖然面上平靜,語氣淡淡,但說出來的話卻句句帶刺。
「祁焱,我身上共有六十六道鞭痕,二十道雷痕,道道都是為了給你頂罪。
你告訴我,我又做錯了什麼?要成為你討別人歡心的墊腳石。
數萬年,你心裡可曾有我的影子,你心裡心心念念的不全都是他嗎?」
劉溫突然悽然一笑,「好人做多了,也是會累的。」
祁焱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劉溫走出了洞,消失在夜色中。
不是,不是這樣的,阿溫……
祁焱在心中呼喊,卻沒有追上去的勇氣。纏著白若啟,喜歡白若啟,是他數萬年的目標,他一直都知道劉溫對他的情意。卻視而不見,理所應當。
可是在那事之後,他想的不是與劉溫恩斷義絕,或許在心底深處,劉溫正如一顆種子在生根發芽。
夜裡,沒有劉溫的法力,祁焱又變回了那個蒼老的老翁,躺在床上感受著生命的流逝,靜靜地等著劉溫回來。
可是,他終是沒有等到。
這次劉溫卻像是賭氣一般,一去不返。
祁焱不甘心,回想起在上京的日子,劉溫所說的鞭痕和雷痕,有一些隱約還記得出處。但他卻一直以為玄龜皮糙肉厚,當是打不壞的,不曾想次次都留下了痕跡。
忽然間,洞外傳出一聲轟鳴,天邊明光乍現,巨大的黑影浮在雲層里,一道金光透過結界照進淵夢幻境。
阿溫!
可怕的念頭一閃而過,祁焱心頭一緊,不,不會的。
連忙慌亂的下了床,卻因行動不便摔了個滿懷。但他顧不得疼痛,爬起來顫顫巍巍的走向洞口。
玄冥宮的方向!
此時,天剛亮起魚肚白,不少妖獸還未起身,沒有引起騷亂。
祁焱拖著佝僂的身體,晃晃悠悠的朝玄冥宮走去。
阿溫,不要。
當祁焱趕到玄冥宮時,只見玄逸被金光籠罩,看不真切。
白若啟抱著白圓圓候在一旁,雖金光刺眼,但他還是一瞬不瞬的盯著。
而劉溫,漂浮在上空,衣袂翻飛,源源不斷的神力輸進玄逸的身體。
「不!」
祁焱崩潰的呼喊,引來劉溫淡淡一瞥。
儀式開啟,不能終止。
祁焱絕望的跪在地上,哭笑不得。
「你……是焱?」
白若啟抱著白圓圓走來,蹲下身不可思議的看著祁焱。
「若啟,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答應他。我們欠他的夠多了,不能再多這一樁啊。」祁焱崩潰的嘶吼著,猩紅的眼,看起來可怖的很。
白若啟一怔,不明所以。而熟睡的白圓圓卻因受驚,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