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討厭被他抱住,她可以第一時間掙開,但她沒有,歸根結底還是有點喜歡的。
裴清讓不沾菸酒、還有點潔癖,所以身上的味道清冽乾淨很好聞,因為常年鍛鍊,手臂胸肌也都練得很不錯,抱起來很舒服……
她不是有點喜歡,是非常喜歡,甚至覺得被這個人抱著太治癒了。
但她得弄明白他為什麼會抱自己,這樣才能決定他下次抱她的時候要不要接受。
林姰長發別在耳後,臉部輪廓沒有遮擋,五官精緻到冷漠,偏偏生了對比一般人大的「招風耳」,顯得很靈很生動:「說吧,是把我當成誰了?」
四目相對,裴清讓語氣很輕:「沒有把你當成誰。」
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心無旁騖地看著她,字音咬得清晰分明:「我就是,想抱你。」
每個字音都長了小翅膀,從她的耳朵鑽進心裡,最後在她柔軟的心尖駐足,帶來無法言說的震顫。
平時跟冰山一樣情緒不外露的人,突然直球,林姰覺得裴清讓可能是真發燒,要不就是個深藏不露的高級釣系,不然怎麼敢這樣直白地撩人。
她有點招架不住:「我去拿體溫計,你等著。」
裴清讓量過體溫,林姰緊盯著體溫計上的數字。
38度半。
裴清讓手指在她眉心點了下:「皺眉做什麼?」
林姰抿唇,愧疚都要從那雙清亮的眼睛溢出來:「你是因為我才淋雨的。」
裴清讓很無所謂:「跟你有什麼關係,是我自己出去的。」
他的語氣里甚至有種哄人寬心的溫和,明明正在生病、正在難受的是他,竟然還要照顧她的情緒。
林姰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外婆信因果輪迴。
在勸說媽媽離婚無果後,老太太跟她嘆氣,說你媽媽怕是上輩子欠了你爸爸的。
那會林姰還在讀小學,問外婆為什麼這樣說。
外婆說上輩子欠下的債,才會需要這輩子還。
她看著眼前這個看似英俊冷淡實則溫柔得要命的男人,很認真地問了句:「你是不是上輩子欠我的?」
裴清讓收起體溫計放好:「為什麼這麼說。」
「外婆說,這輩子的姻緣是上輩子的因果,比如你上輩子欠我,這輩子就要還,還完之後兩清,下輩子就不會遇見了。」
想到什麼,林姰有些犯難:「但是,這輩子變成我在虧欠你,好像怎樣都沒辦法做到互不虧欠。」
她說完,又笑了下,那笑難道有點不好意思。
她小時候聽外婆講的這些,在裴清讓眼裡或許無異於「痴人說夢」。
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他一個搞高科技的怎麼會相信。
不想,他卻若有所思地應聲:「那就多虧欠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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