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朗特小姐去過艾麗家,她的記憶力簡直可稱為過目不忘,我們很快就到了艾麗家樓下,我們兩個小心的敲了敲門,並沒有聽到回應,卻好似聽到裡面有尖叫聲和爭吵聲。
一開始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得知勃朗特小姐也聽到了爭吵聲以後,我們兩個面面相覷,就在猶豫間,突然聽到裡面傳來沉重的碰撞聲,好像什麼東西摔碎了一樣,我們兩個顧不上禮節,推開了門闖了進去。
剛走到屋子裡,映入眼帘就是滿地碎片,看起來是一個陶瓷瓶子被摔碎了,白花花的切面像是鯊魚的牙齒一般張牙舞爪著,阻擋我們兩個陌生人的進入。
與此同時,我聽到樓上傳來一聲尖叫,我們循聲望去,只見艾麗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勃朗特小姐先我一步趕了上去——儘管她的腳是跛的,可是她還是在艾麗滾下樓梯之前藉助了她,我趕上前去幫忙將艾麗扶了起來,抬頭看到史密斯陰沉著臉站在樓梯上面。
「你們兩個怎麼會來這裡?」史密斯慢慢走下來,絲毫不關心艾麗是否受傷,反而質問道:「艾麗,是你叫她們來的嗎?」
艾麗奄奄一息,她的臉上、手上、胳膊上都布滿了傷痕和淤青,儘管她仍舊是完整的,可是她似乎比那個陶瓷碎片碎的還要徹底。
她沒有回答史密斯先生,反而看了一眼勃朗特小姐,十分愉快的說道:「勃朗特小姐,您還活著。」
「是的。」勃朗特小姐有些僵硬的回答。
「真好。」
「喂!我在跟你說話!」史密斯憤怒的走上前來,掄起來拳頭:「你這個生不出來孩子的下賤女人!」
可是他的拳頭沒有落到艾麗的身上,勃朗特小姐用後背替她擋住了一拳,接著她趁著史密斯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回擊了他一拳。
「你們這些娼婦!」看到勃朗特小姐打了史密斯一拳,我的心都提起來了,我四下看著有什麼趁手的工具,想著可以用來阻擋史密斯的暴行,可是史密斯似乎被勃朗特小姐一拳給打蒙了,他捂著臉站在原地,沒有再繼續上前,只是罵罵咧咧個不停。
「你這是謀殺!」我高聲叫道:「艾麗,你再和他在一起待下去,總有一天會被他打死的!你難道不明白嗎艾麗?你會被他打死的!」
「呵!」史密斯放肆的笑了笑:「你在說什麼蠢話?沒有我,她這隻小母雞靠什麼活下去?趁我動手之前,你們最好趕快離開,不要多管閒事! 」
我突然意識到,史密斯他害怕了,這個以家暴出名的男人在挨了勃朗特小姐的一拳以後,他像是一條夾著尾巴的狼狗一樣,只敢齜牙咧嘴,不敢再囂張了。原來那些看似強大、難以戰勝的男人,其實只是欺軟怕硬的懦弱小人罷了。
「艾麗,你還不明白嗎?家暴就像是上癮一樣,只要他想打你,就可以打你,這跟你做了什麼,你有沒有錯,沒有任何關係!」我著急的努力的勸說著艾麗。
艾麗一手抓住樓梯的欄杆,她站直了脊背,似乎沉思了許久,轉頭望向勃朗特小姐:「你們可以帶我走嗎?」
「站住!我允許你們離開了嗎?」史密斯壓低了聲音,上前走了兩步。
「史密斯先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想你欠了亞歷山大伯爵一大筆錢吧?」
「什什麼,你怎麼知道?再說,他已經死了!」
「沒錯,聽說法官正在調查亞歷山大伯爵家失火的原因,如果法官知道你欠了一大筆錢,會不會以此作為你的殺人動機呢?否則,史密斯先生,你有為何指使艾麗去證明勃朗特小姐是女巫?!」
史密斯先生果然是個外強中乾的人,我的話讓他的臉色發白,甚至忘記了質問我有什麼證據,他和艾麗在做賊心虛上倒是還真有一些相似之處。
我們趁機帶著艾麗離開了,擔心史密斯會追上來,我們一路快步的跑上田野,一直到四周看不到別人的時候,我們才停下來。
春風微微吹來,竟然有一絲溫暖,我們看著彼此,都哭了。
艾麗決定幫助勃朗特出席證明她的清白,並且決意與她的丈夫一刀兩斷,她準備事情結束以後到修道院去。
我們決定先回家準備一下,然後再一起去找法官,回家的路上我們三個都心事重重,我想艾麗連未來都安排好了,像她這樣謹小慎微的人,這件事應當思慮過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