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把盆放進水槽里，退後一步，ldquo那你表演。rdquo
祝今夏翻了個白眼，擰開水龍頭，頗有架勢，姿態嫻熟拿海綿，擠洗潔精，卻在接觸到水的時候，一個激靈。碗哐當一聲掉在水槽里，好險沒砸壞。
一聲輕笑，時序拿過她手裡的海綿，ldquo表演結束。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祝今夏面紅耳赤，反覆強調說水太冰了，最後也只奪回擦碗的權力。
三個人的晚飯，十隻碗。從時序手裡接過最後一隻盤子時，借著頭頂昏黃的光，她看見他凍得通紅的十指。
ldquohelliphellip明天我來洗吧。rdquo
ldquo不用了。rdquo時序把碗收進盆子裡，特意挑出剛才她摔的那一隻，指了指邊沿的缺口，ldquo人力誠可貴，餐具價更高。rdquo
祝今夏：ldquohelliphelliprdquo
她又問：ldquo江水一直都這麼涼嗎？rdquo
ldquo冬天會更涼。rdquo
ldquo我以為夏天氣溫高，會暖和一些。rdquo
ldquo那你中午掉進去的時候，覺得它暖和嗎？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這天聊不下去了。
走進宿舍，祝今夏將洗潔精重重放回廚房櫃檯上，無語地往外走，不料又被時序叫住。
ldquo等等。rdquo
他推開臥室門，從書桌抽屜里拿了只舊手機出來。
ldquo先用著吧。rdquo
祝今夏一愣。
ldquo周中我一般不能離校，只能等到周末載你去縣城修手機。rdquo時序頓了頓，說，ldquo筆記本也是。rdquo
這人怎麼回事啊，一個巴掌一個棗的？
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甚至，在窗口看見她出來打水，時序還親自替她把水拎回了小樓。
那一桶她把勒得掌心發紅的水，到他手裡輕若無物。
她推拒說，總不能事事要你幫吧。
時序頭也不回，ldquo你幫我講課，我幫你打雜，扯平了。rdquo
祝今夏一時無言，回頭，孩子們已經排起隊來，一個個打水，然後端著搖搖欲墜的盆子，蹲在操場上洗臉洗腳。
一旁有老師監督，ldquo專心洗！rdquo
ldquo都給我洗乾淨點！rdquo
ldquo誰再被舉報說腳臭，害得一整個宿舍遭殃睡不著，就給我睡操場！rdquo
祝今夏啞然失笑，再回頭，看見近在咫尺的小樓，樓體是明黃色，藏式小窗色彩斑斕。
helliphellip似乎也沒那麼嚇人了。
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仰頭看天，又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