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開著一輛破舊的小卡車，卡車的主人是附近修車鋪的老闆，漢族人，大家都管他叫老李。
修車鋪離學校不到一公里，時序來學校後，常邀請老李吃飯聊天。
意圖昭然若揭。
畢竟後來不管是學生的床壞了，還是宿舍的門窗破損，老李左敲敲又釘釘，又能湊合一陣。
祝今夏感慨：ldquo你還真是精打細算啊，這日子過得，縫縫補補又三年。rdquo
時序側目：ldquo你這張嘴，教英語真是可惜了。rdquo
ldquo所以這不是被你忽悠來教語文了嗎？rdquo祝今夏輕哼。
老李今天跑學校來修車，時序就借了他的破卡車，載祝今夏去鎮上。
ldquo為什麼不騎你的摩托車？rdquo
ldquo你問我？rdquo時序掃了眼她腳下的大包小包，有筆記本電腦，有換洗衣物，還有洗漱用品，ldquo讓你進去收拾東西時，我也不知道你有搬家的打算。rdquo
祝今夏噎住，半晌：ldquo你這張嘴，教數學也可惜了。rdquo
說是離學校最近的鄉鎮，開車也要一個多鐘頭。
祝今夏本來就沒睡好，半路上直接昏迷不醒。
山路崎嶇，某個急轉彎處，時序車速稍快，她的腦袋砰的一聲撞在窗戶上，磕得神志不清，滿眼淚光。
被那雙蘊滿淚的大眼睛盯了足足半分鐘，時序舉手投降。
ldquo我下次注意。rdquo
祝今夏心滿意足，閉上眼睛，又秒睡了。
時序聽著她平穩的呼吸聲，有些好笑。
也就認識三天，她是怎麼做到對他如此放心的？
而這個問題，祝今夏也答不上來。
她並不是一個缺少戒心的人，事實上，她在大學任教好幾年，不管是對老師還是學生，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和同事除了寒暄，沒有過多交集。
和學生維持著郵件往來，除了課代表，不會給其他人私人聯繫方式。
從小到大，認識的人描述她，也多用ldquo有距離感rdquo和ldquo高冷rdquo來形容。
但她就是在時序的車上安穩地睡著了。
再醒來時，車已經穩穩地停在牛咱鎮上。
祝今夏揉揉眼睛，ldquo到了？rdquo
ldquo到了。rdquo
時序側頭看她一眼，ldquo帶紙了嗎？rdquo
祝今夏頓時清醒過來，從包里抽出紙巾，熟練地擦了擦嘴角。
時序笑笑，ldquo吃一塹，長一智？rdquo
祝今夏不理他，打開車門，背起大包小包跳下去，ldquo你走不走的？rdquo
身後的人不緊不慢跟上來，ldquo你認識路？rdquo
她果然站定了，但就是不看他，後腦勺上都寫著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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