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靜看著關正,紅著眼圈說:「你這是什麼話?我們一家人,哪有分開的道理?要活一起活,要死自然是一起死。」
關正看了一會莊靜,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好!我們一家人,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夫妻二人相視都笑了。
「不過,岳母那邊……」
「我來跟他們說。」
夫妻倆統一的意見,莊靜就回守備府了。大街上一反常態冷清,除了一隊隊森嚴的士兵巡過,行人寥寥。到家後,莊靜才知道母親莊老夫人並弟弟一家都過來了。她把得到的消息告訴了他們。
莊家幾人都變了臉色。莊煒慌了神:「那怎麼辦?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莊老夫人攔住了兒子,問女兒:「你們有什麼打算?」
莊靜說:「崇武擔著晉州守備一職,哪裡都不能走,我是他夫人,景鈺景和是他兒女,我們一家人,自然是要在一起的。」
「你你你們這不是白白送死嗎?」
「閉嘴!」莊老夫人厲聲對兒子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守備大人此舉方才是大丈夫所為!」
莊靜勸道:「母親,哥哥的話沒錯,你們要趕緊離開晉州,等消息傳開,許是就晚了。」
莊老夫人搖頭:「袁子虛一家走了嗎?」
「沒有。」莊靜把關正勸袁博文離開被拒,現在在府衙鎮守的消息告訴了母親。
莊老夫人點頭:「他們不走,我們也不走。」
莊靜驚訝:「母親……」
莊老夫人又道:「逃難路上的艱辛,我們都經歷過,說是九死一生也差不多了。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顛簸了,是死是活都留在晉州了。至於你們……」她看向兒子媳婦,「我也勸你們留下,現在離開許是沒人跟你們搶,但你們想過離開晉州去哪裡嗎?此去泗陽關,少說也要十二三天,且不說路上的艱辛了,北涼既已破了郴州,其他州縣對於他們來說,大概形同虛設,你們能跑得過他們的馬嗎?」
莊煒愣住了。周氏見夫婿這般神色,便對莊老夫人說:「母親留下,我們自然留下,一家齊齊整整,無論何事,都一起面對。」
莊煒連忙點頭。
莊老夫人對兒子說:「既然決定要留下,那咱們就不能白白乾等,什麼事都不做。你跟袁子虛素來和睦,這段時間就跟他一起,哪怕是幫忙端茶倒水也算是出了一份力。」
「好,我這就去!」莊煒問清楚袁博文在哪後,連忙騎了馬,趕到了府衙。
袁博文已經把場面壓了下來。有人有刀,再聒噪的人也都安靜了下來。
莊煒到時,就見袁博文坐在郡守位上,輕慢擦拭著手上大刀上的血跡,數十名兵丁拿著明晃晃的長槍穿插站在郡守府大小官員的旁邊,地上躺了好幾個人,猩紅血流蔓延。滿堂肅靜。
莊煒小心翼翼過去。袁博文看了他一眼後,示意站到後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