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竅:「?」
這缺心眼的人類又犯什麼病了?
觀昏曉:「……」
這懶狗肯定又拿他們當素材了!
……
吃完火鍋,觀昏曉許願、切蛋糕,兩人一貓各吃了一小塊,感慨完兩千塊的蛋糕確實味道出眾,就將剩下的放入冰箱冷藏,留作明天的早餐。
表哥被發配廚房刷鍋洗碗,觀昏曉吃飽喝足,懶病又犯了,靠坐在躺椅上懶洋洋地刷手機,一條一條回復朋友們的生日祝福。
天竅趴在他胸口打盹,給他當了會兒熱水袋後忽然耳朵一轉,掀開眼皮。
它站起身,抖抖毛,在觀昏曉身上抻直爪子,伸了兩個懶腰,伸長脖子蹭蹭他的下巴,長長地喵一聲。
觀昏曉人不動,抬起密密的睫毛,黑瞳深邃慵懶:「又要出門帶你的貓貓隊打江山?」
天竅支起暖融融的耳朵,側頭貼著他的臉好一通磨蹭。
觀昏曉被它蹭笑了,騰出左手壓住它小小的身軀:「行行,別撒嬌,想去就去吧。夜裡天冷,記得早點回來。」
「喵!」
天竅輕快地答應一聲,四爪連彈蹦下地去,一溜煙跑出了院子。
臨卿和從廚房窗子裡瞧見這幕,吐槽道:「表弟,你養的是貓還是兔子?」
觀昏曉頭也不抬:「兔子貓吧。表哥你快點洗,洗完過來陪我打排位。」
「行,你是壽星你最大,等著啊!」
觀昏曉與臨卿和的對話被拋在身後,天竅出了槐花巷,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看見停在不遠處樹蔭底下的跑車後,索性停在原地。
不多時,車門向左側滑開,凌洛、司巍藿、林摹丑三人偷感很重地下車,仿佛犯錯的小學生般推推搡搡地來到天竅身前,垂頭縮肩,不發一言。
對著他們,天竅便沒有在觀昏曉跟前時的好臉色,變回人身,穿著觀昏曉同款米色休閒服,戴上妖力所化的眼鏡,彬彬有禮,儒雅隨和。
他推了下鏡框中央,細長的金鍊在鬢邊微微搖晃,晃出冰冷光芒,與他的神情一樣冷漠。
「特物局的工作是拒妖邪於人類世界之外,員工守則第一條是什麼,誰還記得?」
天竅冷冰冰的語氣讓三人心內打了個寒顫,不敢耽擱,異口同聲地低聲背誦:「任何情況下不得坐視妖邪闖入人群密集地,包括但不限於市中心、商業區、居民區等。如果執行任務過程中,任務目標闖入上述任意場所,任務小隊全責。」
天竅頷首:「我是名義上的退休人員,但在名冊里,我依舊是你們的隊長,是你們所在的外勤戰鬥小組的一員。遇到墨影蟲這種棘手的,一般人解決不了的妖邪,為什麼不立刻通知我,請求協助?」
「對不起隊長!我們知道錯了!」林摹丑當即換了稱呼。
司巍藿連連點頭:「我們以為憑我們的能力和裝備,解決一條乙級的墨影蟲綽綽有餘……還是我們太自大了,我、我回去就寫檢討!」
凌洛也跟著點頭。
其實他們不通知天竅,主要原因是不想打擾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生活。但天竅現在亮出的是領導的身份,不可能接受這種理由,所以他們便也識趣地沒提。
「檢討就算了,把時間用在更有意義的事上吧。」天竅放緩了語氣,「那條墨影蟲是怎麼回事?詳細說說。」
見他不追究,三人立馬精神一振,你一言我一語地把事情掰開了揉碎了,給他講得明明白白。
原來那墨影蟲是剛誕生的精怪,誕生之地和載體也很微妙,是特物局一卷珍藏多年的古畫。那幅畫足有三百年歷史,出自前朝封妖世家最後一名傳人之手,是封印妖邪的利器和容具。
五百年前,天下大亂之際,戰爭帶來了人族長達一百二十年的混亂苦痛,也成了滋生、孕育妖邪的溫床。
值此亂世,南方忽然有一個封妖世家橫空出世,世家中人擅書畫,出自他們之手的字畫天然克制妖邪精怪,效果比符籙更強,並且附帶封印作用,是當時人族對抗妖邪的主力。
山河平定後,妖邪絕蹤,封妖世家順應時代出世,自然也跟隨時代安排而沒落。至三百年前,家族中只剩一名傳人,那人無妻無子,清貧一生,享年二十五歲,除去一屋子畫作以外什麼都沒留下,包括家族傳承。
自此以後,世上的封妖字畫便用一卷少一卷,成了真正的無價之寶。縱然是舉全國之力建設的特物局,也只有十幅藏品,其中三幅損毀,兩幅各自封印了兩隻妖邪,能用的唯剩下五幅,是局長的命根子。
那隻墨影蟲就誕生於損毀的其中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