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他們離得遠,陸老爺的注意力也都放在孩子身上,根本注意不到他們這頭。
陸航之只瞪著眼睛,並未回她的話。
他的態度便是回應,林晚傾已有了猜想,她受不住這個消息,身上忽然一癱。
陸航之眼明手快,扶穩了她癱軟的身軀。
「這邊來……」
他挽著林晚傾,二人悄然移步,漸漸遠離了堂前。
他們並肩走著,二人神色都相當凝重。
「見義在信上說得很清楚,他親眼看見梁宥的屍首,但梁宥的身邊並未有孩子……」
「怎麼會?那孩子哪兒去了呢?」
「見義這之後也試著找過孩子,但並未找到,孩子像是人間蒸發了,一點痕跡都未留。」
林晚傾聽得心驚膽顫,她緊皺著眉,很是不安。
陸航之察覺她並未聽出這話里的含義,便道:「你別那麼悲觀,你忘了他們二人都是從哪兒來的嗎?」
陸航之雙瞳鎮靜,一語提醒了她。
二人走在長廊上,分析著梁宥和孩子的去處。
林晚傾稍稍屏住了呼吸,接著又驚又喜。
「所以他們是回去了嗎?所以見義才沒有見到孩子?」
「我們不妨這麼想,那孩子不同他父親,是直接來了這裡,而他父親卻是投到了梁宥身上,所以不見孩子或許是件好事,他們父子許是已經回到了他們該回的地方。」
陸航之語重心長,他寧願相信他們是回去了。
不然如何解釋孩子突然消失?
「但願他們在那個世界能夠重逢!」
林晚傾壓不住唇角的笑容,望著遠處道。
「那瑞王世子的屍身如何處置?」
「見義在信里提到,他將世子的屍身交給了太子,他認為既然人已死,且世子到底是梁氏宗室,靖王和靖王世子如今已是皇上和太子,他們總不能殘忍地對待親族吧,這有失體統。」
「那見義他自己呢?」
「他的後事如何,他尚未提及,但他若是自己去見的太子,只怕凶多吉少,他怎麼說都曾是瑞王世子的親信,如果太子開明,把他留下重用,卻也不會完全相信他;但若不留,太子也不會簡單地放走他,這裡面要深思的問題很多,只看皇上和太子的決斷了。」
一封信,也算講明了那三人的結果。
陸航之剛看到信時,情緒忽起忽落。
然而他現在甚是冷靜,他其實根本顧及不了他人,他的身上還有未解決的問題。
旁人的事情到此為止,那他的煩惱何人來解?
「航之你怎麼了?你的臉色看上去不大好?」
陸航之突然沉默,林晚傾扭過脖子,發現他安靜得不似平常。
他一般不會喜形於色,但林晚傾能感受到他此刻低落的心情。
男人重重地呼了一口氣,不想她太擔心,便強顏歡笑:「沒什麼,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