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覓笑眯眯聽著,中途拉了拉沈開霽的衣袖,指了下他的衣服。
「那我去換衣服。」沈開霽有意無意擋著,離開廚房。
但其實他不擋還好,一有動作,池覓的視線都下意識跟著他胸肌在動……她想戳自己眼睛,這麼不受控制,還是她的身體嗎!
沈開霽換好衣服過來,看三人已經一來一回聊得很熱絡。
師傅:「你們是大學生情侶吧,一起住校外,學校不說哇?」
「哪兒啊,師傅,您看我們像情侶嗎。」池覓聽見腳步聲,轉頭看了沈開霽一眼,「他是我哥。」
「啊,是兄妹啊!」師傅被自己無語笑了,「我就說呢,我看你們就像一家人,長得挺像的,都漂亮!」
修好水管果然是一個多小時後了。
池覓全程都在廚房裡陪同,一方面給師傅提供情緒價值,一邊當個小監工,雖然她也不懂,但哪哪感覺有問題就說出來。
師傅本來就愛說話,跟她聊得很來,也願意給再弄仔細些,一邊跟她講是哪哪的問題,要怎麼辦怎麼辦。
離開前,師傅還說:「你們這兄妹倆真有意思哈,一個不吭聲,一個話嘮。」
「您還好意思說我話嘮呢。」池覓吐槽一句,師傅樂呵呵地笑著走了。
人一走,整個屋子瞬間靜下來。
池覓看向沈開霽,尬了兩秒後,語氣輕快道:「你找的這個租房公司還挺好的,費用都給包,遺憾的是就沒有我這個砍價小能手出手的機會了。」
「上次已經看出你是砍價小能手了。」沈開霽重複出這個如果不是因為她絕不可能從他口中說出的詞,舌頭差點捋不直,「你口渴嗎?」
「是挺渴的。」池覓跟著他走到廚房,看他拿了瓶礦泉水遞過來,「我想喝甜的,有沒有蘋果味的汽水?」
「你說你不喜歡蘋果味。」
「最近覺得還不錯。」
沈開霽還真有,他就喜歡蘋果味。不愛吃蘋果,但愛蘋果味的一切。
池覓喝了一口,挺好喝。她向來抗拒,但上次吃了他給的蘋果味硬糖,意外的不討厭。
又一時安靜。
沈開霽忽的問:「你怎麼說我是你哥?」
「那不然說什麼,不管說情侶還是說同學,後面都得被八卦一陣,不如就說是兄妹,你看他後頭就沒說了吧。」池覓為自己的小花招得意,「在外面,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那下次給我換一個身份。」
「好啊,你想要什麼身份?」池覓喝著汽水,說完不等他開口,又自己先回答,「大畫家和他的小助理怎麼樣?」
沈開霽聽出她在把話題拉到最「正常」的軌道上,他很佩服她能在一秒鐘之內作出這樣的反應,「我不是大畫家。」
「那得等我看了才知道。」池覓開始催促他,「快帶我去看畫,我來你家一個多小時,居然一直待在廚房裡。我去朋友家那麼多次,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呢。」
也沒遇到過朋友濕著上身出來開門的,池覓在心裡補了一句。
那畫面一時半會是沒辦法從她腦中消失了,說不定今晚又會成為她進入睡眠的一個阻攔。
整個戶型是一室一廳,但帶一個小隔間,他選擇租這間房子,就是覺得這個隔間很適合做畫室,朝南的窗戶,採光極佳。
地方不大,當然沒辦法和司良那工作室級別的畫室比,不過空間也足夠,放的畫也並不少,只是半成品比較多。
一進去,池覓第一眼就看見了上次他們去看展時,留下的那副填色照片畫。
畫被裝裱了起來,顯得似乎很重要。
時隔一段時間再看這副畫,池覓還是覺得他把自己填得有夠敷衍有夠奇怪,也仍然對他把自己裙子塗成米色感到疑惑。
而且池覓記得,因為上次他突然醉倒,畫和照片都被她一股腦塞進他包里。以她那個略有粗暴的手法,不皺說不過去。
可此時此刻,畫框裡的畫平平整整,看起來有被他好好處理過。
沈開霽:「照片在背面。」
池覓翻過來一看,照片也同樣平整。她沒說話,把畫框放回原位,看向其它的問:「全都能看嗎?」
「都可以。」沈開霽把兩幅畫收進了臥室里,現在放在畫室的都能看。
「哇!」池覓發出感嘆,「比我想像中畫得好誒,我看你都不提,還以為你就是隨便畫畫的那種。」
「的確是隨便畫畫的。」
「……說的是人話嗎?」池覓仔細看著一副冬日雪景的油畫,筆觸自然又細膩,都是雪,但細微的顏色層次也表現得很好。她不會畫畫,但有一定鑑賞能力,不是社交辭令,事實就是優秀的水平。
沈開霽看她看得認真,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提,是以為你不喜歡,之前有次提到畫畫,你表現得不感興趣。」
「有嗎?」池覓疑惑了下,她怎麼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她對畫畫當然挺感興趣,常去看展,還很愛聽解說,不過她自己是畫不了一點。
「嗯,我們第一次吃飯的時候。」
這一提醒,池覓想起來了,還真有這麼回事,但那時她不是對畫畫不感興趣,只是在謹慎對待和他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