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留意。」
「事實是很少。他們都配備了最先進的防衛系統，五年前有過這麼一起，疑似挾持案，有個研發人員從超市出來後被人綁上一輛汽車，但十分鐘後東華的保鏢就攔截了這輛車，把人給救下來了。」
楊波神色專注，「有後續嗎？」
「據說幕後指使者是杏芝醫藥，目的是套取商業機密，但杏芝矢口否認，反正也查不到證據。但杏芝醫藥兩年後還是破產了，一方面是挾持醜聞鬧的，另一方面，它在市場上遭到東華的瘋狂狙擊。以後這種事就絕跡了，同行都知道東華財大氣粗，不好惹。」
「但十年前，東華的安保和現在不是一回事。」
「那倒是！要不然東華董事長的好幾位候選人，也就是老王董的幾名子女啦，也不會一個個都死了。不過那和商業競爭沒關係，屬於內部權力爭奪。」
「當時東華的競爭對手有在研發同類產品嗎？」
老頂頓了下，「你懷疑是東華的競爭對手撞死你朋友？為了研發機密？」
楊波抿了下唇，也可能是另一種情況，清風向競爭對手主動泄秘，被東華知道後惹禍上身。
但他沒有把這個猜測說出口，以他對清風的了解，他不信清風會做這種事。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楊波說。
「十年前，東華主要研發兩款藥物，一款就是大名鼎鼎的青春之泉，另一款是女性減肥藥，雖然青春之泉後來火爆得要死，不過研發階段這兩款產品都沒引起外界重視，概念算不上新，市場上的替代產品也多如牛毛，我感覺東華自己都沒想到青春之泉能那麼成功。」
「為什麼這麼說？」
老頂眉頭一挑，「你沒看介紹東華董事長之爭的那些報導嗎？兩名候選人各選一個研發方向，墨鏡王選了延緩衰老，他的對手選了減肥，然後為了爭奪資金投入大打出手。如果東華上層預料到青春之泉能火，就犯不著爭搶了。」
楊波思索，「那麼，也有可能是JH的對手製造了那起車禍。」
「理由呢？你朋友是什麼大人物麼？」
「只是猜測。」
「你是吃准了你朋友是被害死的？」
「不，我不知道……」楊波覺得自己又陷入了那團迷霧。
「你有辦法黑進東華的內部資料庫，找找十年前的檔案嗎？最好能拿到那兩個競賽小組的研發成員名單。」
「不可能！」老頂搖頭，「東華的反黑客系統是國內頂尖的。我有個同行曾經試過，現在還在東六區監獄服刑。我不想跟他一個下場。」
楊波往椅背上一靠，「這麼說，我的錢算白花了？」
「哪能呢！」老頂放下酒杯，嘿嘿一笑，「剛剛聊了上半場，接下來還有下半場呢！」
他從口袋裡掏出楊波給他的儲存卡，「關於那場車禍，你要的東西都在上面了，有影像資料——費了不少功夫和錢，總的來說，你的錢沒白花。」
楊波把儲存卡插入擬態信息終端的接口，又把擬態信息終端的摺疊屏展開，先瀏覽了一遍肇事經過和肇事司機的信息，然後點開影像文件，是事發時的路面監控。雖然已是十年前的圖像，但畫面還是比較清晰的。
錄像開始，一輛私家車由南往北行駛，前方不遠處就是住宅區，在過十字路口時，橫街忽然衝出一輛廂式貨車，速度飛快，把私家車撞出監控區，前後不過五秒時間，不過楊波還是看出發生事故的環境和JH的腦波成像圖是一致的，只不過視線角度不同。
老頂把剩下的小半瓶酒全倒在高腳杯里，像喝礦泉水一樣咕嘟咕嘟地喝。
「這個視頻我至少看了十遍！」
「你有什麼看法？」
「我認為就是個意外。肇事司機闖禍是因為疲勞駕駛，那天他接了三個單子，最後一單給錢最多，所以他打算堅持幹完。他有十五年開貨車的經驗，收入也不錯，如果買兇，不會找這種人。」
楊波沉默。
老頂擱下酒杯，裡面還剩一個底，楊波納悶，他喝這麼一瓶酒，怎麼臉都不帶紅的。
「那個，剩下的錢你打算什麼時候付？」老頂搓搓手問。
「現在。」
楊波低頭在擬態信息終端上操作一番，老頂的手機響了兩聲，他點開查看，尾款全到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