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也一樣。」米歇爾笑容里摻入一絲狡黠，「只要王先生得到徹底治癒，就能證明我們的方法是正確的。」
楊波笑了笑，欲言又止。
「博士，沈清風那邊還有必要再查下去嗎？好像我們失去了正當的理由啦。」
「想查也找不著頭緒。」楊波忽然嘆了口氣，「如果王先生的病症是由情感問題引起的，那或許我一開始的思路就是錯誤的……暫時先這樣吧。」
米歇爾的信息終端響了，她按了接聽，隨後對楊波說：「有位客人來中心了，她想見你。」
「誰？不管是誰，替我推了吧！另外約個時間，今天沒心情，而且二十分鐘後還得去聽院長訓話。」
「你確定？」米歇爾盯著他，「對方自稱姓沈，是位女士，叫沈雲朵。」
「沈雲朵？」楊波原本微眯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你怎麼不早說？」
五分鐘後，雲朵跟著米歇爾乘電梯來到地下三十層的腦波實驗室，門開著，楊波在裡面搓著手來回走動。
「博士，沈小姐來了！」米歇爾提醒楊波。
楊波赫然回眸，看見了站在門邊的雲朵，等待的時間裡，楊波已掐指算過，他和雲朵有足足十五年沒見過面了。
眼前的雲朵穿一身休閒運動裝，腦後扎了把馬尾，面容清麗，個子雖不高，卻洋溢著蓬勃健康的朝氣。
楊波屏息凝神打量著雲朵，感覺自己像在做夢，連反應都有些遲緩，「沈……雲朵？」
雲朵微笑著走進去，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楊波，「現在該怎麼稱呼你，楊波哥哥？」
一聲「哥哥」把楊波推回了青蔥的少年時代，他憨笑著說：「都行，你隨意。」
雲朵忽然朝他沖了過去，「好久不見！楊波哥哥！」
楊波大驚失色，左躲右閃，想要逃開雲朵的魔爪，把一旁的米歇爾都看呆了，「呃，沈小姐……」
雲朵的手眼看就要抓到楊波了，她突然急剎車，笑嘻嘻說：「我和你鬧著玩兒的！」
楊波捧著胸口，感覺心臟快被嚇出毛病來了，「雲，雲朵啊！你怎麼和小時候完全一樣，一點都沒變呀？」
「你倒是變老了不少！楊波哥哥，我記得小時候看見你，那真叫玉樹玉樹什麼來著？總之就是很帥啦！這些年你都在幹什麼，怎麼老成這樣了？」
楊波尷尬，「你的飛刀比從前更快了呢！也扎得更深了……」
米歇爾努力忍住笑意，對雲朵說：「博士工作非常努力，常常熬夜加班——沈小姐，我去給你倒杯咖啡。」
「謝謝！「雲朵道了謝，轉頭不解地看著楊波，「為什麼啊？你特別熱愛工作？」
楊波苦笑，「除了工作，我也沒別的事可干。」
「你老婆沒意見？」雲朵開始東張西望，「啊對了，你有老婆了嗎？」
「沒呢！」楊波語氣里不自覺流露出一絲怨氣。
雲朵的視線再次向他轉來，楊波心一緊，趕忙解釋，「我習慣一個人了，一個人自在。」
雲朵笑，「我也這麼覺著！」
「忘了恭喜你！」楊波凌亂的思緒終於紛紛平穩下來，「聽說你拿了光宇杯新人王的冠軍！」
「謝謝啊！」
「你出門需要戴墨鏡嗎？」
「幹嗎戴墨鏡？」
「不然粉絲圍上來怎麼辦？」
雲朵樂道：「沒多少人能認出我來，除非我穿上比賽服，再把獎盃舉得高高的——是不是特傻？」
「不傻，英姿颯爽！」
雲朵往那張催眠專用的沙發上一坐，「我都沒想到拿完獎會這麼忙，要不然早來找你啦！」
「你媽媽一定很高興吧？」
「高興！這兩天晚上睡覺都能笑醒！」
楊波也笑了，「接下來打算做些什麼？」
「開數字藝術館啊！」雲朵拍拍沙發扶手，「有了錢才能幹費錢的事業嘛！」
她目光四下一掃，語氣不無遺憾，「要是我哥還活著，應該和你一樣，有個特別牛逼的工作，三十好幾了也還是單身，眼裡只有上班這回事……」
「也不一定，清風比我吸引女孩子。高中那時候，班裡就有好幾個女生喜歡他呢！」
「唉，也是，誰說得准呢！楊博士——我還是叫你博士吧，叫哥哥有點滑稽……」
「呵呵，隨你。」
「你怎麼會忽然想起來去找我媽？還打聽我哥哥的事？」
楊波被問住，他找了把椅子坐下，再看雲朵，還盯著自己，在等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