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極輕擁著她,「所以,你打算讓他陪你創作,作為一個榜樣?」
「這我倒沒想過。主要是我不能把哥哥放在家裡,我媽會受不了,那就只能讓他在這兒陪我了……還有一個原因,前幾天我夢見哥哥了。」
嚴格來說,那不算夢,催眠過程中,雲朵的意識始終遊蕩在清醒和模糊之間。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了哥哥長什麼樣,但其實這些年他的樣子在我腦海中一直在改變,變得越來越模糊。」
雲朵仔細凝視兄長,「不過那天,我在夢裡把哥哥看得一清二楚,我覺得有必要把他重塑出來,我要讓哥哥和我一起活下去。」
雲朵本來可以直接告訴何太極,她在楊波的實驗室經過催眠與哥哥「重逢」的事,不過楊波請求她保密——
「雖然你是自願做這個實驗,但目前這類實驗屬於呃,嚴格來說不算合法實驗,所以不宜公開,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何太極鬆開雲朵,慢慢走向清風,雖然後者始終低著頭,目光凝視在手中的閱讀器上,但何太極還是能感覺到無形的壓力。
「你放心。」他低聲對清風說,「我會照顧好雲朵,一生一世,直到氣絕身亡的那一天。」
雲朵詫異地瞪著他。
何太極沒有看她,依然望著清風,「我發誓。」
雲朵忽然爆發出大笑,朝何太極躍衝過去,被何太極穩穩地抱住。
「你剛剛是說真的?」雲朵掛在何太極身上,與他臉貼臉。
「當然。」
「你懂什麼叫一生一世嗎?」
「我不是智障。」
雲朵笑,「我以為只有家人之間才能談一生一世的問題。」
「那以後我做你的家人。」
雲朵捧著他的臉,細細端詳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何太極深深凝視她,「我愛你,沈雲朵。」
他俯首,吻住雲朵,溫柔輾轉。
雲朵覺得自己像一塊正在融化的巧克力,「去見見我媽吧!就今天!」
何太極稍稍猶豫了下,點頭,「好。」
自從雲朵的事業步入軌道後,朵媽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不過她還是保留了麵包坊的那份手作活兒。
「成天什麼事都不干也沒意思。」她向雲朵解釋,「而且我跟他們處得不錯,一下子回來怪捨不得的。」
朵媽減少了工作時間,每天上午去麵包坊四個小時,下午就歇著了。麵包坊需要很早就開始做發酵準備工作,但年輕人痛恨早起,朵媽年紀大了,早上反正睡不著,正好填補這個空缺。
下午三點,朵媽正與楊波喝著新煮的紅茶聊天,雲朵突然回家來,身邊還跟著個陌生男子。
「媽!這是何太極,我比賽那會兒的拍檔!」
何太極禮貌地打招呼,「阿姨好。」
朵媽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你這丫頭真是!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菜都沒準備!」
「有什麼吃什麼!我倆都不挑——博士,你怎麼有時間來看我媽?」
楊波的視線遲遲無法從何太極臉上轉開,內心震驚不已,他沒想到,自己那隱隱的預感真的奏效了,雲朵嘴裡的「何太極」居然就是 JH!
何太極比楊波鎮定多了,兩人視線相接的剎那,他迅速遞過去一個眼色,楊波何其聰明,把涌到嘴邊的疑問硬生生吞了回去。
「我很久沒來看阿姨了,今天下午有半天假,想著也沒地方可去,乾脆過來陪阿姨聊聊天。」楊波對雲朵解釋。
朵媽忙亂道:「要不,你們都坐著,我去買菜——今天誰也不許走,都留下吃晚飯啊!」
雲朵把一大袋食材遞給朵媽,「行啦媽!知道你好面子,我都搞定了!你隨便挑幾樣做吧!」
「哎喲,我閨女終於也懂人情世故了!」朵媽嘆著,高高興興去了廚房。
雲朵給何太極倒茶,「我媽煮的紅茶特別香!」
楊波問:「雲朵,不給我介紹一下?」
雲朵搓搓手,「忘了!嘿嘿!這是楊波,我哥的同學。這是何太極,我比賽時候的拍檔,現在是我男朋友。」
楊波眉頭一挑,「這麼快就升級了?」
「我也沒想到啊!」雲朵笑嘻嘻看著何太極,「幸虧訓練的時候我忍住了沒揍你,要不然你肯定不會來找我了!」
何太極說:「也不一定,或許我是個受虐狂呢!」
雲朵笑道:「你要有這毛病的話,趕緊找博士治治,他是心理學專家。」
楊波說:「我做的是腦波干預治療方面的研究,和心理學還有點差別。說到治療,想起來我有位犯頭痛症的病人,我一直找不到他頭痛的病根,前不久他告訴我康復了,一個多月都沒再頭痛過。我當時很納悶,剛剛聽你們這麼一說,我似乎明白了。」
雲朵問:「他找到虐待他的人了?」
楊波一愣,然後大笑,「不!當然不是。我想,他應該是找到愛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