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周惠宣的語速較往常快了些:「依洄,快點回家,梁爺爺提前回申城了,今晚一起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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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梁興華是梁家的最大話事人,也是梁家企業正晴集團目前的一把手。
岑依洄來申城前,曾在網上搜索過正晴集團。這家公司主要從事紡織品生產與銷售,典型的勞動密集型產業,產品主要出口海外。
正晴集團官網首頁,赫然放著梁興華個人介紹,還有他和海內外知名企業家、政界人士、文化明星的合影。
岑依洄一到家,被母親喊進房間。
周惠宣親自幫岑依洄挑選裙鞋,搭配梳了個簡單的半扎發髮型。頭頂部分蓬鬆優雅地束起,下半部分披散在肩,最後定型細碎的劉海。每一根髮絲都待在精心設計的固定位置。
梁家別墅一共三棟樓,中間是主樓,東西兩側各一棟副樓。按照梁興華的輩分和地位,合該是住主樓的,但他卻堅持將臥室設在西樓。
樓下餐桌布滿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正中間的江鮮拼盤,是管家下午特意去隔壁省買來的新鮮貨。
梁澤也回家了,閒適鬆弛地靠著椅背低頭看手機,被張姨「嘶」的一聲低低驚嘆吸引注意力。撩起眼皮,盛裝打扮的岑依洄就這樣猝不及防映入他眼帘。
岑依洄恰巧也在盯著難得現身的梁澤。
四目相對,視線交匯,空氣中凝聚著微妙的互相探究。
「依洄這身連衣裙很漂亮,惠宣,你的眼光真好。」梁世達起身迎接周惠宣母女,幫她們拉開座位,「我爸在和朋友聊事情,等會兒過來。」
周惠宣矜持地彎起嘴角:「好的,不急。」
張姨端來白酒,眼神控制不住地瞟向岑依洄。周惠宣看在眼裡,笑意更深了。
大約隔了半小時,梁興華和一個著黑色中山裝襯衫的中年男人共同現身。梁世達笑臉迎向中山裝男:「胡先生,好久不見。」
胡繼白和梁世達握手同時,目光精明地掃了一圈桌子。
梁興華避暑歸來,氣色紅潤,講話中氣十足。聽完梁世達對周惠宣母女的介紹,客氣地誇獎岑依洄:「小姑娘,你普通話說得非常標準,一點不摻粵語口音。」
「梁爺爺,我小時候是在內地長大的。」
「這樣啊。」梁興華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餐桌上,梁興華的左右兩側分別是梁澤和胡繼白。梁興華久居高位,不怒自威,在場人對他的態度多少帶著恭敬和畏懼,只有梁澤除外,仍舊是那副淡淡從容的模樣。
一頓飯在客套平靜的氛圍中接近尾聲,梁世達率先坐不住,追問:「爸,我和惠宣打算結婚,您說要由胡先生幫忙看日子,有看出結果嗎?」
岑依洄原以為只有香港的富豪特別信風水,原來其他地區的富人同樣如此。
「胡先生幫忙算過了。」梁興華起身,「正要和你們說這件事呢,你和小周,跟我去趟書房。」
餐廳剩下岑依洄和梁澤兩個小輩。
岑依洄有心和梁澤聊幾句天,絞盡腦汁想不出話題,遂放棄,起身乖巧地打招呼:「梁澤哥哥,我出去散步消食,順便等媽媽和梁叔叔回來。」
梁澤望著小姑娘出門的纖細背影,莫名覺得她那點飯量,和「散步消食」聯繫在一起,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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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花園小徑兩側,十幾棵不明品種的高大的玫瑰花樹挺立著,枝葉繁茂,盛開的花瓣紅如烈火。
岑依洄坐在樹旁的長條凳上,雙手撐在身體兩側,腳尖輕輕點著地面,不時眺望西樓底層燈光長亮的書房。
左眼皮一直跳,有不祥預感。
獨坐許久,木質長凳的表面逐漸凝結潮氣,梁世達和周惠宣終於現身。周惠宣臉色不太好,梁世達陪笑追著討好,想碰她的手,被一把甩開。
兩人走近,爭執的聲音逐漸升高。
「梁世達,我帶著女兒從香港搬來申城,可不是跟你鬧著玩的。」
「是,我懂,我爸說明半年結婚對梁家比較好,咱們先訂婚,行嗎?」
「就憑那個姓胡的一句話,我要等一年?」
「我爸之前生過一場病,痊癒後就迷上了算命算風水。胡繼白是圈子裡出了名的風水師,我爸就信他。」梁世達頭疼不已,向默立原地的岑依洄招手,「依洄,過來,幫我陪著你媽媽,我再去找老爺子。」
撂完話,梁世達轉身返回西樓。周惠宣的怒火瞬間上漲好幾度。
月光如銀,籠住岑依洄精緻明媚的五官,她手指輕輕抓上周惠宣的胳膊,嗓音靜謐:「媽媽,結婚這件事如果有變卦,我們可以回香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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