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桌的女生季霖社交了一圈,輪到岑依洄,得知她來自香港,瞬間產生濃厚興趣:「我最近在看TVB的《溏心風暴》!」
岑依洄點頭:「我也在看。」
季霖追問:「你會講粵語嗎?『你好』怎麼說?」
岑依洄不假思索地用粵語發音「你好」這個詞。
季霖依照她的發音,自言自語練習兩遍,來了興致:「那『謝謝』怎麼說呀?」
岑依洄放慢語速,教她用粵語說「多謝」,想了想,補充道:「『謝謝』也可以用『唔該』。」
季霖的粵語發音夾雜一股申城的本地口音,岑依洄忍不住笑了出來,餘光無意間掃過蔣靜沙,發現對方的視線正落在她身上。
待岑依洄望過去,蔣靜沙挪開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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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誠高中老規矩,開學第一周全員全科摸底考試。
進考場的前一秒,岑依洄還處在極度茫然的狀態:才開學,摸什麼底?是考察初中知識掌握情況嗎?那倒是放心了,畢竟她初中成績不錯。
岑依洄的良好心理狀態,截止於拿到物理卷子的瞬間。
這都是什麼題?對高一新生而言太有挑戰性了吧!難道是為了選拔競賽選手?岑依洄眉頭緊蹙,頓時感到一陣壓力。
懷著巨大的猶疑和不確定,她硬著頭皮做完題目。
同學們中午在教室對答案,她越聽心越涼,尚未緩過一口氣,下午的數學卷子徹底瓦解了她的心理防線。
岑依洄發誓,她從未見過如此抽象的幾何圖形。
身邊同學的寫字刷刷聲毫無停頓,那聲音象徵著流暢的解題思路,岑依洄羨慕至極。她深吸一口氣,靜下心,耐心辨認試卷上的題目。
題干信息少得可憐,每一個漢字和阿拉伯數字都認識,但連起來就成了晦澀難懂的天書。
考試截止時間臨近,岑依洄心跳加速,焦慮如潮水滾滾湧來,她大腦一片空白,寫下一個「解」字。
開始鈴響,後排同學依次往前收試卷。
卷子被收了上去,岑依洄糾結地問同學:「我寫了『解』字,是不是能有步驟分?」
「步驟分是有,但是……」同學看到岑依洄試卷背面大片空白和塗抹多次的大題,不由地對這美女產生同情,「那是道證明題,你不該寫『解』,要寫『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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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依洄直到周五,也沒從摸底考試中緩回來。
周五體育課,岑依洄換了運動服去體育館上排球課。她雙臂交叉掌心向上,穩穩地將排球墊起接住,墊了一會兒,忍不住向季霖打探:「摸底考的卷子會批分數嗎?還是直接打等級?」
季霖眼神隨同排球上上下下,同時挪微步靠近岑依洄:「會批分數,還要排名呢。聽說今天就要出成績了,周末留給我們復盤訂正,下周一各科老師講卷子。」
岑依洄回想起一塌糊塗的解題答案,極度的不安蔓延到指尖,手不受控制地猛然用力。
下一秒,排球在空中劃出一條高聳的直線,到達頂端,直直地自由落體。
「同學小心!!」
老師的驚呼引起岑依洄反應,她立刻抬手,擋住了差點砸落到頭的那顆排球。
季霖嚇得墊漏了排球:「依洄,你沒事吧?」
連蔣靜沙也停下抱著球望過來。
岑依洄心說真是倒霉到家。在老師的強烈要求下,去醫務室檢查手臂,幸而沒有大礙,只是小臂被砸出了大塊瘮人的烏青。
下半節課,岑依洄坐邊在通道邊上的觀眾席旁觀休息。
不多時,一群穿著白色球襪的足球隊員,互相嬉笑吵鬧拍著肩膀進入場館,走向館內公用的更衣室。
應該是校足球隊成員,球衣背面還印著明誠中學校徽。
岑依洄盯著那群球員的背影若有所思,她想起梁世達提過,梁澤以前在學校也是足球隊成員。
「喂喂,依洄,你在看什麼?」好心到觀眾席探望岑依洄的季霖,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嘖,這些球員背影高高大大的,都挺養眼,不過最帥那個已經畢業了。」
岑依洄心頭咯噔,順著直覺問:「最帥的是誰?」
「梁澤啊,今年剛畢業,我姐跟他一屆的。」季霖惋惜道,「我初中那會兒,來明誠找我姐,正巧遇到明誠高中和兄弟學校踢比賽,結果那場比賽炸了。」
岑依洄疑惑:「炸了?」
季霖記憶猶新:「兩支球隊在場上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