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正對一大片臨湖草坪, 熹微晨光照耀的石板路上, 管家牽著一棕一白兩隻羊駝慢悠悠散步。岑依洄立在房間陽台上發了會兒呆, 下樓去和羊駝近距離會面。
「羊駝有名字嗎?」
「有啊, 白色的叫大俠,棕色叫道長。」
名字江湖氣十足。岑依洄手掌心猶豫地靜止在羊駝頭頂上方:「大俠和道長會允許我摸嗎?」
管家咧嘴大笑, 遞給她牽引繩:「不僅可以摸,你還能遛著玩。道長比較好說話, 大俠脾氣特別臭,它要是鬧騰, 你就拽繩子。」
岑依洄抵擋不住好奇心, 接下了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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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山道飆車結束, 岑依洄犯困上樓睡覺,靳平春聚集其他人喝酒吃夜宵, 玩到將近凌晨三點。此刻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夢鄉。
梁澤的房間緊挨岑依洄隔壁。
漆黑的空間, 忽然一聲急促慌張的「救命」打破室內寂靜,呼喊聲闖入梁澤耳朵,他瞬間驚醒。
梁澤皺著眉起身,迅速穿了拖鞋敲隔壁房門:「依洄,怎麼回事?開門。」
咔噠, 背後的房門先開了。
林金妮捂嘴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揉了把頭發,眼睛努力睜開:「梁澤哥,我幻聽了嗎,剛才好像聽到依洄喊救命。」
梁澤放棄敲門,握住門把手,正當他準備用力向下壓,那道熟悉的「救命」呼喊聲再次響起。
林金妮「咦」了聲,發出疑惑:「依洄難道不在房間?聲音好像是從外面傳進來的。」
話音剛落,梁澤的腳步已經邁向樓下。
別墅一樓的正門敞開著,初升的陽光和新鮮的空氣一併透入室內,梁澤一隻腳剛踏到室外,倏地被草坪上的景象定在原地。
兩隻年輕力壯的羊駝,在青草地上你追我趕,而揪著牽引繩的岑依洄,跟在羊駝屁股後邊狼狽地追隨。她邊跑邊喊救命,遠處的管家焦急揮手指揮:「小姑娘,你拉繩子!用力拉繩子它們就消停了!」
羊駝平日性格溫順膽小,牽引繩松垮垮套在脖子上只是個象徵,岑依洄怕弄傷羊駝脖子,不敢用狠勁,只能被動地跟著跑。
大俠和道長著了魔一樣不知疲憊,青草地踏出翻湧的泥腥味,岑依洄呼吸急促,腳力漸漸跟不上。
忽然一條手臂橫住她的去路,尚未反應之際,已經將她半摟在懷裡。
岑依洄仰起臉,還沒叫出「梁澤哥哥」,手中的繩子電光石火間先一步被奪走。
梁澤牽制住人來瘋的羊駝,漫不經心地垂下眼望向岑依洄,用清晨初醒、沙啞惺忪的嗓音問:「你遛羊駝還是羊駝遛你?」
岑依洄:……
別墅門口,其他被吵醒的人穿了睡衣聚在一起,也被眼前場面逗笑。輕鬆的氣氛中,趙及川的目光敏銳掠過梁澤手臂,不經意問:「平春,你上次說,依洄是梁澤二叔那個前女友的女兒?」
「是啊。」靳平春轉動脖子舒展腰肢,「雖然沒成為真正的家人,但是呢,依洄畢竟在梁家住了快一年,總有些兄妹感情,所以梁澤對她有所照顧。」
趙及川看著向別墅走來的兩人,沒搭腔。
岑依洄跑了一身汗。自從停止練芭蕾,身體很久沒經受如此大的運動量,連爬樓梯都慢半拍。
度假別墅的設計區別於一般別墅,每間房都是套房設計,自帶衛浴間。岑依洄回房間重新淋了澡,濕著頭發開門,敲好遇見從趙及川房間出來的孫栩。
「早啊,依洄。」
「早。」岑依洄點頭打過招呼,側身準備下樓。
「依洄等一下。」孫栩叫住她,同時上前半步,取走岑依洄頭頂發梢不知那兒落到的一根線頭,「好了。」
岑依洄道了謝。
孫栩是趙及川新換的女友,交往不到兩周,自然還沒探聽到岑依洄真實身份。她以為岑依洄是梁澤有親屬關係的妹妹,於是自然而然地聊起天:「依洄,你哥哥怎麼沒帶女友來玩?」
岑依洄愣了下:「他有女友嗎?」
孫栩眼波流轉,「嗯?我瞎猜的,這種帥哥在大學怎麼可能不交女朋友啊。」
岑依洄如實回答:「我沒聽說過,也可能他沒告訴我。」
「那應該就是沒有。」孫栩將筆直的髮絲撩勾到耳後,「走吧,一起下樓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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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家在申城主要經營中高端連鎖商務酒店,高奢度假區是頭一回涉足。硬體投入達到了一流標準,但酒店管理尚未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