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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注意到了對方額頭右邊的碎長發被一個突兀的粉色兔子髮夾夾在了腦袋側後方。

「嗯?髮夾?」溫馳的目光看向評論區,看來是有粉絲也注意到了這個夾子,「哦,這個是一位小朋友送的,我下午幫她把卡在樹上的氣球夠了下來,這是回禮。」

「沒想到我會帶?畫到一半感覺頭髮擋眼,從兜里拿出來隨手戴上去的。」溫馳說完突然眼睛一彎,放柔聲音說道,「怎麼,難道不合適嗎?」

許深看著直播間左下方評論區被瘋狂刷屏的「合適」「可愛」「好看」和一堆感嘆號,喉間溢出一聲笑。

撩起人來還是手到擒來。

看著屏幕里的溫馳眉眼彎彎,許深想起了今天上午那位叫蘇凱的攝影師向溫馳的告白。

他本來是打算去和溫馳打聲招呼離開的,但人走到電腦專用室的門外,剛打算敲門,便聽到了蘇凱的那句「我確實很喜歡你」。

許深敲門的動作一滯,站在房門前抬著右手一時沒動,直到聽出蘇凱有今晚約溫馳出去的意思,人當時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所裹挾,讓他不想讓溫馳聽完那句話,所以卡著節骨眼敲門打斷了。

現在一想,許深承認,的確是因為他在意了。

他在意了,溫馳呢?那麼聰明的人會猜不透他的眼神嗎?

許深自然而然地回憶起溫馳在門口與自己擦肩時,抬頭看向自己的目光,當時許深目送溫馳的背影,驀然想到了之前自己在書里讀過的一句話。

「它比語言正確且有深度。」許深看著屏幕里的溫馳緩緩呢喃道。

也許對於溫馳,許深不能完全相信那張慣會騙人的嘴,所以他要去留意對方的眼,去探究那目光深處是否會有隱晦的愛意。

屏幕里的溫馳翻轉攝像頭,對準了畫板,許深緊接著看到一個穿著清朝服飾的歐洲女人。

畫中的女人有著西歐深邃的骨相,棕金色的秀髮挽著中式的髮髻,姿態散漫隨意地半躺在紅木製的椅子上。

「在十九世紀末的歐洲,人們對東方事物的興趣日益增長,這對當時的藝術家產生了強烈的影響。就像我今晚所畫的這幅畫一樣,當時也有很多藝術家將中西的文化在服飾上體現出來,美國的威廉•帕克斯頓便用瓷器,旗裝等來構建自己畫中的東方夢。」

聽著溫馳輕緩的語調,許深若有所思地伸手拿出了自己床頭櫃抽屜里的皮質筆記本,翻開書籤那一頁,便是各類手繪的既含有中國文化又含有西方元素的服裝樣式。

他前幾天無意跟溫馳提了一嘴百年前西歐的「復古風潮」,沒想到對方倒是記在了心裡,還特地去畫了對應的畫。

不過溫馳也確實是個會抓細節的人,不然五年前也不會在大學籃球場上,僅僅因為自己一個跳起來投籃的鏡頭畫面,便走過來邀請自己當對方的人像模特。

「這次的聯名合作,便是要將文化多元化落實到現實生活中,一方面,大家能夠在藝術上切實體會到,另一方面,大家也可以在自己的日常衣著中展現出來。」

許深垂著眼,拇指輕微摩擦著手中的黑色碳素筆,聽著溫馳話里話外的介紹,上下來迴轉了轉。

他一直覺得溫馳的口才很適合去當個商人,也許在嘴巴的一張一閉之中,便能讓人爭著為其買單。但溫馳是個藝術家,只喜歡把含笑的話語用在人心的撩撥上,在曖昧的語言中來去不留。

「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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