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破爛爛完全不保暖的衣服,走起路來有些瘸拐的右腿,脖子上還留著的勒痕,以及肩背處隱隱約約露出的紫色淤青,」溫馳緩緩走到桌旁,一臉憎惡地垂眼看著滿身酒氣的男人,「這些就已經夠你坐牢了,你還想把人打死?」
「你又是從哪裡來的?滾犢子去!老子的事用你插手?!我自己的孩子我想怎麼管就怎麼管!她就算是死了,也得磕頭感謝我,是我讓她活到了這麼大!!」
「你把她當成你的孩子還是你泄憤的工具?真是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溫馳感覺喉嚨里直犯噁心,咬牙低聲道,「你才是那個該下地獄的人。」
男人聽到後罵娘的奮力起身,被民警用力壓下。
溫馳胃中反酸,小時候的記憶碎片不斷在腦中崩裂,人漸漸攥緊手心,指甲掐進肉裡帶些刺痛,情緒壓制下的拳頭有些微微發抖。
溫暖乾燥的觸感突然從握緊的左拳傳來,溫馳低頭一看,便見許深安撫性地用拇指輕輕摩擦了兩下自己的手背,柔和有力地把自己的情緒包攬住。
「根據法律規定,你這是犯了虐待罪,打罵、捆綁、凍餓、限制自由、凌辱人格,該犯的你是一樣不落,本來便會處以有期徒刑,」許深的聲音沉沉地在溫馳左側響起,「現在警察已經查出你並非這小姑娘的親生父母,所以按照法律你也會被剝奪監護人資格,你現在還在這兒能耐些什麼?」
這男人聽到後臉色青白了一陣,謾罵的聲音也漸漸沒了底氣:「狗屁!這麼多年都沒事,你少拿那些我聽不懂的東西來唬我啊!」
一旁的寸頭民警哎呦呦笑了幾聲,掏出身上的鐵質手銬,對著男人背起的雙手便是清脆的一聲鎖。
第22章 是光的陰影
「從進門到現在這麼長時間,您這張嘴活像小娃娃竄稀了一樣,那是噴的一刻也沒停呀。人家兩位小帥哥都沒說錯,你呀,得撤了監護人身份往牢里蹲幾年,你想罵就對著那鐵欄杆罵去唄。」
說完輕輕拍了拍旁邊小民警的背:「先關所里。」
男人完全沒了剛才的氣勢,一臉驚慌地被警察押帶走,嘴裡還嘟嘟囔囔著「不是」「誤會」這種與事實相比顯得極其單薄無力的詞彙。
情緒在許深默聲地安撫中緩緩冷靜下來,溫馳看向被女警拿著玩具和糖果領進裡面去的小女孩,最終把視線落到了走過來的寸頭民警身上:「是要把人送去福利院嗎?」
「目前是這樣,先進行身體上的檢查治療,然後再選擇合適的兒童保護機構進行照顧。」
寸頭民警說完朝溫馳和許深看了看,點點頭招呼道:「辛苦兩位了,你們要去哪,我開車送你們。」
從公安局走出來已近黃昏,太陽西沉,雪還在零星地下著,溫馳手指摩擦著手機邊框,垂眼思躊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