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也沒等到溫馳開嗓,許深真的要被對方這不上不下的掙扎折磨死:「溫馳,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事情的答案就藏在你躲避的行動中。」
許深一直沒主動向溫馳提起自己外婆的事情,一方面是擔心對方沒做好心理準備迎接這個話題,另一方面則是許深想要溫馳自己解開這個心裡的疙瘩。
解鈴還須繫鈴人,徐慧秀的事情,沒人比溫馳的心結難解。
「你——」感受著許深溫暖的手心,溫馳猛然抬頭,瞳孔一瞬放大,對方的話讓溫馳心裡湧上驚慌。
許深知道了?!許深知道自己外婆的事情了?!
深吸一口氣低下頭,溫馳的慌亂依舊難以掩蓋,他想起了許深昨天那句「我知道不是你的錯」,心中因為難以置信而笑了一聲。
怎麼可能不是他的錯,他對許深而言就是個罪人啊。
「果然,」溫馳感覺呼吸不暢,慢慢抬頭對許深笑道,「我們還是不太合適。」
許深完全沒想到溫馳會這樣給他悶頭一棒,一時之間無言以對,看著溫馳又閉合上的心扉,一股荒唐的鬱氣憋在心口直涌腦袋頂。
「不是,溫馳,」許深氣笑了,「給個甜棗打個巴掌?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感到自己的手被握緊了,溫馳的笑也終於扯不出了:「相信你什麼?」
「我的是非觀,我的感情,」許深直勾勾的盯著溫馳,一字一頓道,「我對你的感情。」
倏地一愣,溫馳心中刺痛:「…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之前便說過不是你的錯,」許深直接挑明了,「我外婆的事情我有在查,不管裡面有沒有你父親的手筆,我都知道這不是你的本願,你之前不是因為這件事才和我提的分手嗎?」
面對許深赤裸裸的話,溫馳藏了五年的事情被血淋淋的扒出,一時感覺自己就像是公眾之下被脫光了一般赤裸難堪。
加上對方是許深,溫馳此時就像是被除以臨刑的犯人。
「所以呢?」溫馳用力掙脫許深的手,「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因為我,溫林年也不會注意到徐婆婆。你外婆病情的惡化怎麼會不是我的錯?」
車外的雪漸漸下大了,鵝毛一般落在車窗上,溫馳的手腕被許深握緊,人垂下脖頸,兩側的碎發將側臉遮住。
「你怎麼可能…不恨我?」
喜歡歸於喜歡,但凡這裡面夾雜了一絲勉強,都是相互為難。
「你還不如厭惡我。」溫馳笑了一聲。
許深靜默地看著溫馳垂下的頭,他只能看到碎發掩蓋下隱隱約約的睫毛:「外婆的事情我正好是在忌日那天知道的,我如果討厭你,怎麼可能還會把你接回家。」
「那你告訴我,」溫馳慢慢抬起頭來看向許深,許深看到的是一雙視死如歸的眼,「你當時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心裡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