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憐戴著帷帽,她安靜地站在藺子梟的身邊,她看了一眼身邊的人,沒有人像她一樣戴著帷帽,很多姑娘家都大大方方走在外面,她在被哥哥帶著逃離家後,從最初無知無覺,到現在感覺到茫然,哥哥說她在外面要戴著帷帽,好人家的姑娘是不會讓陌生人看見自己的臉的,可那些都不是好人家的姑娘嗎?
不僅如此,徐憐看著貼在牆上的告示,她一個字都不認識,而身邊有些同為女子的人,卻很自然的把內容念了出來,哥哥說的女子無才便是德,真的對嗎?
徐憐忽然想到了家中的大哥,她還記得大哥知道她跟著舞娘學習跳舞時候難看的臉色,大哥說讓她琴棋書畫都要學,還說了什麼?她不記得了,只記得家裡的人都不喜歡大哥,說大哥是嫉妒哥哥,對她和哥哥不懷好意,一直以來徐憐和大哥並不親近。
可、可她也不想讓爹娘和大哥死的。
徐憐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甚至不清楚為什麼自己被哥哥帶著跑出來後,不清楚為什麼自己當時多問一句都沒有,只是漸漸地她越來越多的疑惑,也越來越開始去想過去的一些事情,甚至有些不喜歡哥哥的親近,就好像自己漸漸的走出了迷霧之中,卻又進入了另一個謎團。
其實徐憐有很多問題,可是本能告訴她,不能問不能表現出任何異常,在感覺到藺子梟牽著她的手往外走的時候,她微微低著頭什麼話都沒有說,一如往常那般順從地跟在了藺子梟的身側。
藺子梟心情很是激動,其實那張告示上並沒有詳細描述患者的症狀,可也寫了一些關鍵的內容,從他之前和那兩個邪修學到的東西有六成把握確定,這個廣邀名醫的不僅是個年輕女子,還是個比徐憐更適合當爐鼎擁有純陰之體的女子。
這樣的猜測讓藺子梟心中有些激動,雖然他現在的年紀還不能採補,卻可以先布置一番,先安排把人擄走,這幾年正好讓對方修煉爐鼎功法,等他需要的時候,再「英雄救美」,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藺子梟心中已經有了決斷,現在要做的就是確定一下,到底是不是「純陰之體」了。
等帶著徐憐入城後,就尋了一處客棧,開了一間上房。
掌柜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藺子梟和徐憐,很委婉地說道:「我們客棧正好有兩間挨著的上房。」
徐憐抿了下唇,其實一路上正是因為像是掌柜這般的話和那些異樣的眼神,不斷刺激著她,讓她一點點意識到不對的。
藺子梟臉色難看說道:「掌柜莫不是見我們兄妹年紀小,就想騙我們的錢?」
掌柜還真沒有這樣的心思,若是藺子梟和徐憐年歲再大一些,像是出門的小夫妻,他都不會多說這一句,實在是藺子梟和徐憐現在的年齡實在是有些尷尬,他也是一番好意,這會聽完雖然還是笑盈盈的模樣,心中卻已經對藺子梟有意見了:「客人說笑了,只是怕兩位客人住的擁擠。」
藺子梟催促道:「趕緊的,別耽誤的時間。」
掌柜笑著點頭,取了鑰匙,叫了店中最伶俐的店小二引著對方去房間。
藺子梟哼了一聲,牽著徐憐的手往二樓走去,等到了房間了眼,還算滿意這才說道:「送些洗澡水來。」
店小二可是看到剛才藺子梟的態度,當即不敢多言,點頭哈腰答應下來。
藺子梟心中滿意,說道:「飯菜直接送到屋中,再準備些果點。」
店小二讓藺子梟點了菜,見他沒有別的吩咐了這才退了下去。
徐憐在藺子梟要了洗澡水的時候,不自覺身體僵硬了下,唇緊抿著卻不敢言語。
藺子梟根本沒有在意,叮囑道:「憐兒,一會你自己在屋中用膳,我出去一趟,你不要亂走知道嗎?」
徐憐點頭,說道:「知道了。」
藺子梟這才誇讚道:「真乖。」
徐憐取下了帷帽,有些拘謹地坐在一旁。
等飯菜和熱水送上來,藺子梟自己去屏風後面洗澡:「憐兒來幫哥哥擦背。」
徐憐微微垂眸,乖乖起來去給藺子梟擦背,又伺候著藺子梟穿好衣服。
藺子梟說道:「先來吃飯,一會你也去洗下,等我回來給你帶衣服。」
徐憐應了下來。
藺子梟吃完以後,徐憐就放下了筷子,藺子梟讓徐憐躲在內室,這才叫了店小二來收拾空了的碗筷,並且換了新的熱水後直接離開。
等到門關上,徐憐又過了一會,這才起身去了屏風後面,等到整個人泡在浴桶里後,才開始默默地流淚,可到了這一刻,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為什麼哭的。
藺子梟並沒有馬上去那求醫的府上,而是先去了茶樓等地方打探了消息,搜集到了更多的消息後,這才去給徐憐買了一身粉色的衣裙,等回到客棧見徐憐乖乖在屋中後,就笑著說道:「憐兒等急了吧?怎麼沒讓店小二來把水給收拾了?」
徐憐坐在椅子上,正在繡荷包,聞言說道:「哥哥不在,憐兒不敢讓人進來。」
藺子梟聽完果然高興,叫了店小二去收拾,又給徐憐叫了清粥,他在外面吃完了,倒是不用再吃,只是說道:「憐兒,女孩子晚上不要吃太多,若是胖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