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佑慢聲道:「她復活了他,但不太成功,醒過來的不是她男友,而是一隻與她男友容貌相同的怪物,她只能再一次將男友處決……這時候,EBM生物學實驗室找到了她,願意為她提供技術支持和大量培養倉。」
基因實驗是違法的,但孫念洄沒有選擇。
她必須要從那些紛亂複雜的基因序列中剝繭抽絲,用排除法的方式,通過一次又一次的實驗,找到她的愛人。
這是她畢生的執念。
鍾佑語氣沉重:「她一共進行了32次實驗,也就是說……」
前31次的失敗品,都被她親手殺死了。
漫長的夏夜,月光皎潔,晚風溫熱。
江與臨卻覺得有些冷。
在缺乏判斷標準的情況下,正確與錯誤註定交織在一起。
若干年前扳機扣下,子彈無聲無息,穿膛而出。
遲來多年的槍聲終於在此刻炸響,成為孫念洄一切行為的根本動機。
*
月上中天,已是夜半。
和鍾佑交談的時間比預計中要久一些,江與臨返程時天色已晚。
他以為家裡的那些怪物們都已經睡下了,然而並沒有。
厚重的裝甲門推開。
燭光搖曳,客廳內所有怪物都朝他看過來。
最近一隻是荊鴻。
他身穿白色襯衫,倚著餐廳吧檯,紅色長髮在腦後扎了個半馬尾,手裡端著酒杯,隨著扭身的動作,高腳杯內紫紅酒液晃蕩出圈圈漣漪。
巨大的玻璃水箱與荊鴻隔了張餐桌,人魚破水而出,修長白皙的手臂搭在水箱邊緣,探出半個身子,歪頭看向江與臨,幽藍魚尾暗芒閃爍。
客廳茶几上擺著三枝九葉草,枝葉舒展,隨風輕搖,肖成宇窩在側面的懶人椅里,手臂半撐著腦袋,像是剛打了個盹,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轉過頭。
御君祁獨自坐在真皮沙發的正中間,雙手十指交叉,微微躬身,手肘駐在膝蓋上,英俊利落的下頜揚起,抬頭正視江與臨。
這隻神級怪物生了一張過分好看的臉。
無論祂在哪裡、擺出什麼姿勢,都有種不可言說的尊貴感,連周圍的畫面都跟著高級起來。
御君祁身穿暗色西裝,矜貴優雅,好似西方古堡中高雅華貴的伯爵紳士,衣襟挺括整齊,沒有半分褶皺,胸前的口袋裝的卻不是手帕,而是一條冰藍色小章魚。
幽暗跳動的燭光下,眼前景象色彩濃郁,氛圍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