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低了低頭:「濕著也挺舒服,涼快。」
江與臨忍不住笑:「也是,我們學校也沒個空調,真是委屈齊少爺了。」
齊玉聽不出江與臨言語中的調侃,一本正經地回答:「也還好。」
江與臨拿出自己的校卡,在直飲機的刷卡處刷了一下,直飲機發出『滴』的一聲輕響,指示燈亮起。
「燈亮了就代表刷上了,有時候人多的時候吵,聽不到提示音,你就看這個燈就行。」
江與臨將紙杯放在托盤上,按下接水鍵,接到八分滿的時候鬆開手,轉身把水杯遞給齊玉:「學會了吧,以後別喝自來水了。」
齊玉接過水杯,點點頭。
江與臨又把校卡遞過去:「你要是找不到校卡就先用我的,等周五中午我帶你去教務處補辦。」
齊玉握著校卡,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卡套邊緣。
他猶豫了很久,久到上課鈴都打響了也沒說話。
江與臨也不催促,就靜靜等著齊玉。
齊玉喉結上下滑動,第一次主動提出向江與臨請求:「江與臨,你可不可以再教教我怎麼在食堂吃飯。」
江與臨說:「行啊。」
齊玉鬆了一口氣,算不上抱怨,只是用陳述的語氣說:「我不知道怎麼點餐,每天都好餓。」
江與臨輕笑出聲:「大少爺,我們不叫點餐,叫打飯。」
齊玉眼神恍惚了一下:「跟誰打?」
江與臨頭上冒出三個問號:「什麼跟誰打?」
齊玉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問:「只有打贏了才能吃嗎?」
江與臨這才反應過來齊玉實在問『打飯』跟誰打。
聯想到齊玉因為不會在直飲機刷卡喝自來水,衣服濕了正好涼快,不知道從哪裡點餐,餓得去土裡翻蚯蚓,以為去吃飯還要打架……
這一系列操作越想越好笑,江與臨簡直要被齊玉逗死了。
齊玉哪裡是大少爺,分明是被關在高塔上的萵苣姑娘。
他之前到底生活在什麼樣與世隔絕的環境中啊。
江與臨感慨:「如果是別人這麼問,我會覺得他在裝,但我知道你是真不食人間煙火,像古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大小姐。」
齊玉耳廓發紅,先是對江與臨笑了笑,然後又不知想到了什麼慢慢低下頭。
江與臨:「怎麼了?」
齊玉蜷縮起肩膀,模樣有些怯懦,小聲解釋說:「我之前不是這樣的,我爸說我溺水以後變成傻子了。」
江與臨安慰道:「溺水能救回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再說你也不傻呀,月考還考五百多分呢,那你要是傻子的話,排在你後面那六百人都別活了。」
齊玉飛快地看了江與臨一眼:「真的嗎?你不覺得我很奇怪嗎?」
其實有些時候,江與臨是覺得齊玉挺奇怪的,可現在齊玉瞧起來都快碎了,這種情況下,但凡是有點同情心的人,都說不出落井下石的風涼話。
江與臨強行否認:「沒有啊,我不覺得你奇怪,你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