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清山其實早就看出自家外甥和這隻神級怪物的關係很不尋常,只是直裝聾作啞,假裝不知。
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也太過驚世駭俗。
不論是從性別還是種族來講,他們都極不合適,疊加在一起更是離經叛道,逆天背理。
之前幾次即將說破時,鍾清山要麼不再往下探問,要麼故意岔開話題——
可這倆不讓省心的一人一怪實在太明顯了。
鍾清山輕咳一聲:「出去說吧。」
江與臨將御君祁留在休息室醒酒,和鍾清山一起走回會客室。
二人先是交談的話題圍繞著謝聞川開始,說著說著,又繞回了御君祁身上。
鍾清山坐回沙發上,取出那只能夠限制怪物真實形態的手環,再次問江與臨:「事實已經證明,御君祁的擬態能力沒有你想像中那樣無懈可擊,你現在還堅持不給祂佩戴抑制手環嗎?」
江與臨看了眼休息室的方向,壓低聲音道:「我不會再帶祂進基地,如果你還是不放心,我明天就給祂辦離職。」
鍾清山將手環放回盒子裡:「好罷,我是說不動你,多講一句就拿離職威脅我,沒個小輩的樣子。」
江與臨抱臂靠在沙發軟墊上:「我再沒小輩樣子,該乾的活也一點沒少干,還拽著只神級怪物給你打工,人要學會知足。」
鍾清山輕笑:「你這隻神級怪物確實很不一樣,思想覺悟比你還深。」
江與臨眼中掠過一絲溫暖笑意:「祂最近在學申論。」
鍾清山恍然大悟:「難怪說起話來四言八句的,合著是把我這兒當面試在對付。我問祂在特別行動組習慣嗎,有沒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
江與臨忍不住笑:「祂說什麼了?」
鍾清山:「祂說:和衷共濟,多難興邦,有一分熱,發一分光。」
江與臨:「……」
就硬答唄。
套得這麼生硬嗎?
鍾清山:「難為祂違背怪物本能,一直在遵守人類的規則,我問祂是願意和你一起留在這裡,還是更希望帶你回歧礬山。」
江與臨搭在沙發上的手微微收緊:「祂怎麼說的?」
御君祁說:「學著做人類其實也很簡單。」
心之所向,山海可往,生如逆旅,一葦以航。
所以祂可以違背怪物本能,克制原有習性,和江與臨一起生活在人類領地,接受人類規則的約束。
這話從御君祁嘴裡說出來是一種感覺,由自己的長輩轉述又是另一種感覺。
江與臨動容之餘又有些臉熱。
作為一隻怪物,御君祁著實沒有什麼『攻堅克難』的偉大精神。
祂是一隻很擅長放棄的怪物,迎難而上什麼的根本不存在。
怪物的世界裡好像不存在什麼堅持不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