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外甥媳婦,什麼見面禮,都是誘哄御君祁自投羅網的託詞,但偏偏個別傻子就愛上當,就算知道是圈套也非要往裡鑽。
江與臨就算心裡清楚這他大舅的算計也無濟於事。
話是御君祁無意間聽到的,手環是祂偷來主動戴上的,鍾清山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
江與臨簡直要被氣吐血了。
心服口服,甘拜下風。
江與臨闖進副主席辦公室,把昨夜剛別在肩膀上的勳章摘下來,連同辭呈一起拍在桌子上,一句話都沒說,扔下工作證就走了。
林南明剛從食堂吃完早飯上來,就瞧見江與臨冷著臉走出了行政大樓,那目中無人的模樣簡直夢回五年前,連忙拽住翟遠州問:「誰又惹他了?」
翟遠州簡要將事情概括了一遍,本來也不是多複雜的事,三言兩語就說完了。
林南明嘖了一聲:「他不知道那手環是我研究的吧。」
翟遠州說:「沒人說。」
林南明鬆了一口氣:「多謝。」
玉蟾隕石的原本的作用是限制擬態,而蘊含了隕石碎末的手環效果恰恰相反——
這抑制手環的原理就是個簡易單一的逆向磁場。
林南明有些膽怯,擔心江與臨有氣沒處撒,最後清算到他身上,連忙表明自己的立場:「我可是一直很支持他倆的感情啊,那抑制手環雖然是我做的,但我做手環的時候也沒人告訴我是用在誰身上。」
對於以上託詞的評價,翟遠州只有四個字:「自求多福。」
林南明緊緊貼著牆根,生怕被江與臨發現自己。
*
江與臨走出行政樓時陽光明媚。
這樣明亮的日光不少見,可今天不知為何,江與臨無端地聯想到了齊玉。
齊玉死的第二天,研究所大院裡的陽光也是這麼亮。
燦爛、刺眼、光芒萬丈。
但是不暖。
陽光照在身上,還是覺得寒森森的。
江與臨動了動手指,按下心中翻湧的暴戾,突然很想抽一支煙。
但他平時不抽菸,身上也不帶煙。
江與臨看著站在行政樓門口正和林南明說話的翟遠州,試圖用眼神命令他過來給自己遞煙。
可惜翟遠州背對著他,無法接受他的眼神。
江與臨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翟遠州正在講江與臨的打人事跡,說著說著忽然覺得後頸發涼,反手摸了摸脖頸,低聲問林南明:「他是不是在瞪我?」
林南明偷瞥了一眼江與臨:「沒有,沒看咱們……你接著跟我講,然後那人招了嗎?」
翟遠州鬆了一口氣,從兜里摸出煙盒,抽了根煙壓驚:「當然,再不招腦漿都該被砸出來了,要你你招不招?」
林南明說:「我肯定招啊。他那麼凶,拽著衣領把我從座位上薅起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在組織語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