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麻,再是疼,接下來是火燒火燎的脹痛。
江與臨這手勁兒真是絕了。
天生扇巴掌聖體。
慕容煊齜牙咧嘴地甩甩手:「疼啊兄弟,深淵基地修得跟個迷宮似的,我帶著人繞了三條路來幫你,你就賞我一巴掌……我弟兄們還都在上面看著呢,你也不給我點面子。」
江與臨抬頭向上看去——
高處有窸窣響聲傳來,雷射射線接連收斂,眾狙擊手齊齊潛伏身形,倏忽全都隱匿了蹤跡。
慌亂間,還有個不知是誰的消音器掉了下來。
有隻手伸出來去撈,卻差了那麼一點,只能又悻悻地收回去。
一個個都在很努力地假裝不在,就差舉個『我不在,我沒看到,我什麼都不知道』的牌子,證明他們沒看到自家老大被扇巴掌。
真是欲蓋彌彰。
當著人家手下的面打人巴掌確實有點過分。
江與臨收回視線:「你打回來。」
慕容煊倒吸一口涼氣,不自覺後仰:「算了吧。」
江與臨很無所謂:「剛才是我欠考慮,給你機會還回來。」
慕容煊說:「我還想多活幾天,這機會留到我臨終前再用吧。」
江與臨眯了眯眼,又有點想打人了。
慕容煊舉起手背:「都給我打腫了,還不許我抱怨兩句嗎?」
於是江與臨放過了慕容煊,轉頭去看御君祁。
御君祁後背貼在岩壁上,對江與臨說:「打了他就不能打我了。」
「……」
江與臨:「本來也沒想打你,你鼻子又流血了。」
御君祁擦了下鼻子,手指上沾了一抹刺目的紅。
熱流滾動在鼻腔,也滾動在祂身體裡。
江與臨神情不掩擔憂:「很難受嗎?」
御君祁想回答 『還好,也不是很難受』,一開口還沒有說出什麼,溫熱的血就逆著祂喉嚨滾了上來,湧泉似的往外冒,又順著祂的嘴唇和下頜往下流。
江與臨臉色一變。
他不記得自己是如何沖向的御君祁,只記得耳邊全是鼓譟的心跳和耳鳴,大腦一片空白,幾乎完全是憑藉本能攬住御君祁後仰的身體。
江與臨半跪在地上,單手托住那滿是鮮血的臉。
從前和現在的場景不斷在腦海中交織,走馬燈似的回閃,他竟一時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御君祁,還是那個躺在花園裡早已沒了呼吸的齊玉。
齊玉臉上的血,也是怎樣都擦不乾淨。
江與臨環著御君祁的肩膀,隱約感覺懷中人在不停地抖。
「你很冷嗎?」他抱著御君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