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與臨沒說話,低著眼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齊廷蹙眉,又喚了他一聲:「江與臨……江與臨?」
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飄忽的神思豁然落到實處。
江與臨抬起眼:「嗯?」
齊廷眉梢舒展成一道溫和弧度,含笑道:「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想起了一些從前的事情,」
江與臨目光落在齊廷俊朗的眉眼上:「對了,齊玉父親現在還好嗎?」
齊廷沉默半晌:「不好說,得知齊玉的死訊後,他身體一直不大好,不過最近……他快要結婚了。」
江與臨和入夢來同時轉頭,驚詫地看向齊廷。
「結婚?」
入夢來忍不住問:「他結什麼婚?」
齊廷好笑道:「齊玉自幼喪母,二嬸離開後,二叔單了這麼些年,怎麼就不能結婚了?」
入夢來恍然大悟:「續弦呀……原來是老樹開花,五十歲正是闖蕩的年紀。」
這話說得有趣,江與臨忍俊不禁,彎了彎眼睛。
齊廷剛想說些什麼,周遭空氣一沉,磁場如水波般扭曲變化。
御君祁自虛空中走了出來。
「神王殿下。」
入夢來立即躬身行禮,齊廷也站了起來。
只有江與臨還坐在原處,沒有問安也沒有行禮,只是沉默地看向冷臉走來的御君祁。
輕鬆閒適的氣氛倏然凝固。
御君祁掃了眼桌面上的藥水紗布,又滿不在乎地移開視線,注視著江與臨,不悅道:「誰准你離開巢穴的?」
江與臨垂下眼:「你沒說過不許我離開巢穴。」
「我現在說了,」御君祁抓起江與臨的手腕,粗暴地將他從石凳上拽起來:「跟我回去,不許亂跑。」
江與臨目光清清淺淺,落在御君祁緊攥著他的手上:「你不是說,看到我就煩,讓我滾遠點嗎?」
御君祁手指蜷起:「那是昨天說的。」
江與臨不輕不重道:「好吧,那你今天又有什麼新吩咐?」
御君祁抿了下唇,有點生氣。
說不上是生江與臨的氣,生焚天的氣,還是自己的氣。
祂想要江與臨聽祂的話,想證明自己不會因為這個人類心慌意亂,更不會因為對方一笑就找不到北。
可現在江與臨真聽祂的話了,也不笑了,祂卻更加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