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濃妝遮擋,她的眉眼依舊如初,表情古靈精怪的,什麼都寫在了臉上,和記憶中一樣。
儘管他從來就不相信她真的死在了海里,儘管前兩天就猜到了她就在蔣清時家中。
可這個時候真的親眼見到了她,真真切切的摸到她,感受到她的存在,完全是另一種感覺。
他的心跳比眼睛率先認出了她。
「!」
她啊了聲,喃喃:「難怪呢……」
顧敘的設定就是一隻運籌帷幄扮豬吃虎的精明老狐狸。
他和蔣清時都是天之驕子的類型,但兩人的性格恰好相反。
蔣清時對誰都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態度,不把任何人放進眼裡。
而顧敘是面熱心冷,沒人能走進他的心。他的心就像是一塊冷硬的石頭,根本捂不熱。
他表面上對所有人都紳士熱情,但這只是他的面具。
有些人會因此覺得他很好相處,一些女孩子也會誤以為他對自己有好感,然後飛蛾撲火。
其實這對他本人來說只是基本的社交禮儀罷了……
實際上,他對任何人都沒有好感,甚至不屑一顧。
前一秒和他微笑握手寒暄的對象,在他眼中不過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或是跳樑小丑。
所以剛剛在葬禮上沒看到他的時候,加上顧思妤那番話,讓她自動把自己也划進了小丑那一欄里。
不管怎麼說,好歹也是她釣過的人,怎麼能對她冷漠成這樣?
她嚴重懷疑自己的魅力。
原來不是她的問題。
顧敘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見她摸著下巴一副思慮沉重的模樣。
他俯身將人抱住,在她頸間深吸了一口氣。
「所以,緲緲剛剛為什麼要跑?」
他重複道。
「不想見到我嗎?」
「才不是呢。」顧緲的茶言茶語準時上線,「我今天跟蔣清時過來,其實就是來找你的。」
「剛剛聽姐姐說你不在,說你在港城忙比我還重要的工作,我還難過了好一會兒呢……」
「我還以為大哥還在生緲緲的氣,我的葬禮你都不願意來。」
「對不起,上次遊輪上,我不是故意破壞姐姐的升學宴的,我只是,我只是……」她哽咽著,紅了眼圈。
只是什麼,她也說不上來。
因為她本來就是故意的。
可那又咋了?
「好孩子。」顧敘喟嘆一聲。
「不用道歉,沒事就好。」
和蔣清時的步步緊逼不同,顧敘沒有追問她的骨灰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兩個月她又去了哪裡,為什麼不回來找他等等。
這也是顧緲為什麼覺得他比蔣清時好相處的原因之一。
聰明人,有些事自己心知肚明就好,沒必要刨根問底戳破謊言,這樣彼此都難堪。
何必呢?
顯然,在人情世故這一方面,顧敘一直比蔣清時優秀。
顧緲配合著表演出熱淚盈眶的樣子,雙手抱著他。
宛如一隻受傷的幼鳥,躲起來獨自舔舐傷口時被不遠萬里趕來的主人救起,放下戒備依偎在主人懷裡。
兩個月不見,顧敘的懷抱還是那麼溫暖。
他身材很好。
他外公是港城人,追究起來,祖上好像有英國人的血統。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他的外形瞧著比蔣清時壯一點點。
在幾個男主里,他的肩是最寬的,所以也顯得壯。
也或許,不只是外形最壯。
要不是氣氛不對,她的手現在就不是在他的背上了,而是……
門外,有人駐足。
顧緲背對著門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而顧敘,下頜抵在顧緲頭頂,越過她,和門外那道不容忽視的目光對上。
下一秒,他突然勾唇,挑釁似的抬起顧緲的下巴,誘哄著:
「乖寶,張嘴。」
第7章 你死我就死
顧緲離開不久,蔣清時就接到電話,派到港城的人聲稱今日一直未見到顧敘。
「他今天沒去公司?」
「準確來說,顧總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離開過公司。」
下屬解釋,他們昨天親眼見到顧敘進了公司,頂層辦的燈亮了一整晚,顧敘並未離開。
他們以為顧敘在加班,然後宿在公司。
可今天一上午過去了……他們並未見到人。
他們買通了保潔一探究竟。
對方給出的消息是,顧敘的辦公室大門緊閉,根本進不去。秘書說他在休息,任何人不能靠近辦公室。
實在是太蹊蹺了,保險起見,他們覺得很有必要告知蔣清時。
「蔣總,要不要我們再派人……」
「不用。」蔣清時目光略過眼前礙事的顧思妤,望向剛才顧緲離開的方向。
「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