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移植,供體死後應該不能再進行了吧?」祁聿提出質疑。
「是。所以剛剛老先生的人在追顧緲,沒想要她的命。他們要抓活的。」
「……」
抓活的,然後做什麼?
祁聿臉色微變,好半晌他笑了一聲,「活了將近三十年,也算是親眼見過活閻王了。」
語罷,他站起身。
顧敘的人上前阻攔,被他一把推開。
「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少在我面前礙眼。」
「再靠近一步,今晚你們就和上面那個老東西一起走。」
「……」
男人眼神鋒利,說出口的話可不像是在開玩笑。
蔣清時拄著手杖起身,祁聿以為他要跟上去一起。沒成想,這狗東西徑直往門外走,頭都沒有回。
承安等人反應迅速,跟上一起離開。
他們一走,前廳頓時空曠了不少。
祁聿收回目光,踏進電梯。
電梯門關閉前,一隻手伸進來擋住,兩側的門感應到物體,向兩側打開。
是黎嘉。
祁聿單手插兜,姿勢懶散的的倚靠在電梯內,他身材本就優越,這一幕更像是男模拍片,氣場全開。
見她要進來,祁聿不似剛才那般諂媚,唇邊的弧度顯得冰冷無情,「還是別上去了。」
黎嘉覺得他腦子有問題。
沒理會他的話。
下一秒,祁聿又道:「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回去和你的父親商量顧緲的事。」
「你剛剛也聽到了,她是被你們牽連。你父親,也該表個態吧。」
黎嘉聽懂他的暗示,「她還沒有想好。」
「那是她的事。在那之前,你們的態度很重要。」
「你很希望她回黎家?」黎嘉蹙眉,眼神試探,「他們可不太希望,你似乎不一樣。」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是最懂她的人。」
「雖然在這件事情上我們沒有聊過。但我知道,如果你父親的態度明確,那她還是很願意接受你們的。」
「一個人流浪了太久,才會這樣小心翼翼。」
「但哪怕再謹慎小心,內心還是極其渴望能有一條後路。」
「她嘴上說什麼,不需要家,不需要家人這種話……」
「你聽聽就好了。」
「她怎麼會不期待。或者說,她比你們還要期待團聚。」
「只是,她這麼多年距離親情太過遙遠。所以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確認。」
「只要你們對她的感情足夠堅定,她會和你們相認的。」
「其實,要問我本意的話,我也不希望太多人分走她的注意力。感情這種東西,無論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很難做到同時兼顧。」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也沒有人願意看到想要的愛被分成十幾份的樣子。畢竟分到自己手裡就只剩下了那微不足道的一點點。」
「可你還是這樣做了。」黎嘉疑惑。
「是啊。」祁聿勾唇,「我不想讓悲劇重演。」
「她該幸福的活著。」
「權力,地位,金錢等等。她都該擁有。」
「家人也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說了這麼多,祁聿很快又恢復成一早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按下關門鍵,「嗯,就這樣。希望你家裡也如同你一樣。」
電梯門關閉前,黎嘉站在外面看到裡面的身影忽然揚唇又笑了一聲,「哦對了。」
「再次做個自我介紹,我是顧緲的男朋友,祁聿,京市人。」
「今晚,很高興見到您。」
門合上前的最後一秒,裡面吊兒郎當的身影默默站直,然後欠身,朝她鞠了一躬。
「希望下次見面,能從您這裡聽到一些令人愉快的消息。」
——
次日早上。
顧緲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哭了太久的原因,一睜眼,頭劇痛。
不過眼睛倒是看不出什麼異常來。
鏡子前,她左右看了看自己臉,默默鬆了口氣。
大概是遲斐幫她敷過眼睛的緣故。
顧緲震驚他的體貼,沒想到他還能想到這裡。
換好衣服,她推開門就撞見了坐在沙發上的身影。
對方背對著她。
但那個背影……太熟悉了。
「蔣、清時哥哥。」
她輕聲開口。
那抹身影肩膀微微聳動,他沒回頭,淡聲道:「過來坐。」
「……」
聲音嚴厲的像是上課的時候被老師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