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清時在她背上輕拍。
咳著咳著,大概是委屈壞了,紅著眼就開始掉金豆豆,還不忘控訴他。
蔣清時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前言不搭後語,完全沒有邏輯。
先是罵他家暴,後來又說他年紀大不會疼人,也不會陪她玩。
嗯,喝醉了都不忘在年紀上踩他一腳。
大約是因為白天被教育後,她是被迫屈服,心裡還是不服氣的。
蔣清時抱著她往回走。因為沒有手杖在,每一步都走的緩慢,但腳步平穩,看不出異樣。
只是踏上台階的時候,他緩了幾秒才邁上去。
懷裡的人還在鬧,根本沒注意到他手上暴起的青筋。
上衣已經濕透,緊緊貼在身上,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她身上不斷傳來的熱源。
泳衣布料單薄,蔣清時把人放到床上,低眉看過去,發覺她像是一份被打包好的禮物。
綁帶交錯,腰間還有鏤空。隨著她的動作,腿間的裙擺掀起一角,根本遮不住什麼。
指腹在她細嫩的肌膚上捻了捻,他無聲吐出一口氣。
顧緲哭鬧了一會兒就停了。
蔣清時以為這就結束了,她大概也累了。
酒精作用下,她要睡了。
他轉身去幫她拿睡衣,也不知道她要穿哪一套,女孩子衣服太多,找的時間有些長。
等回來時,床上的人趴在枕頭上,露出一大片脊背。
畫面很美好,當然,如果她的肩膀沒有聳動的話。
又在哭了。
兩人最初認識的時候,她不敢在他面前使小性子。後來熟悉了,他對她的掌控欲暴露出來,引來她的不滿,她便開始哭鬧。
因此他就習慣了。
也知道她的哭鬧半真半假,大多數都是在演戲。
可像現在這樣悄悄地掉眼淚,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心尖上仿佛有根羽毛在來回掃蕩。
蔣清時放下手裡的衣服,上前把人抱起來。
「怎麼又哭了。」
他不會安慰人,之前也都是用實際行動哄哄她。
給她買喜歡的首飾,帶她出去玩。
他不會表達,所以眼下心裡也是慌亂無措的,實在是棘手。
他低頭去看顧緲,她倔強的扭過頭,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樣。
身上還濕著,透著一股寒意。但她依舊是火熱的,像是一個火爐,烘烤著他的靈魂,讓他感到煎熬。
蔣清時抿唇,將她的臉掰過來,擦著她源源不斷的淚水。
「好了。」他嘆氣,「要是想玩,明天我陪你下水。今天不行,你喝了酒,再泡下去身體會不舒服。」
他試圖和她講些道理。
她身體本來就不好,她自己好像並不在意,但他不能不上心。
她像是沒聽到,還是哭。
那就不是因為這個了。
蔣清時回憶了一下,又道:「剛剛沒有要打你,想抱你上來。」
他輕輕摸了摸她額頭上早就消下去的紅痕。
她這才睜開眼,瞪著他:「你要和我道、道歉!」
蔣清時指尖微頓,不知道為什麼眼下這個局面,他竟然有些想笑。
緊繃的情緒放鬆下來。指腹在她眼尾處蹭了蹭。
「我向你道歉。」
「我不該動手。」
「對不起。」
顧緲癟嘴。
「還是不開心?」
他抓住她的手,「那你打回來。」
顧緲沒有動,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抽回手,把臉埋進他懷裡。
又不出聲了。
好像一隻小鵪鶉。
蔣清時拍了拍她的背,想要哄她換睡衣然後睡覺。
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聽到懷裡悶悶的聲音。
「討厭你。」
「……」
男人眼神微變,掐住她的下頜,讓她抬起頭。
「剛剛說什麼?」
她不講話了,他心情也不好,低頭在她唇上重重親了一下。
顧緲想躲,沒躲開。
她有些委屈的看著他,大概是真的氣急了。
她抓住他的領帶,抬起上半身,反客為主,親了上去。
摔在床上的那一刻,顧緲頭好暈,睜開眼,頭頂的吊燈一直晃來晃去,晃得她眼睛疼。
嘴巴也痛。
好像破了,唇齒間有血腥味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