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煙不知何時燃到了指尖,祁聿被燙了一下,迅速回神。
「她只告訴了你一些夢境片段,你就這麼相信自己腦補出來的這些東西?」
「我大學的時候輔修了心理學和哲學。」越嵩很平靜的說:「所以我可以接受我分析出來的結果。」
「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我也覺得這麼重要的事,不能這樣草率的得出結論。應該要有依據。」
「可是,驗證這些需要時間。」
「而我們現在缺少的就是時間。」
受到了越嵩的啟發,祁聿沒再說些什麼,整場下來,他的沉默甚至有些詭異,和平時喜歡活躍氣氛操控全場的他判若兩人。
越嵩只以為他是在消化這些內容,也沒有打擾。
快結束的時候,才提了一嘴,「她假死的事你怎麼想?」
祁聿這才看了他一眼,笑:「你這麼倉促且堅定的認準你得出的這一套結論,目的就是為了阻止她吧?」
祁聿不覺得越嵩這麼嚴謹的人會在短短一晚的時間就說服了自己。
「這需要很多時間嗎?」越嵩不懂他為什麼揪著這個不放。
祁聿反問:「那需要什麼?」
越嵩想了想,回答:「愛?」
說完他自己都笑了。
可不就是因為愛嗎,不然他腦子抽了,會說出這麼荒唐的一段話。
但祁聿沒有笑出來。
眼前這個一直沒有被他放在眼裡的情敵,現在似乎對他的威脅很大。
算了。
暫時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祁聿撣了撣菸灰,「你想阻止她?我以為你站在她那邊。」
「你也站在她那邊,你不想阻止她?」越嵩不用問都知道祁聿並不想讓顧緲踏上這麼極端的一條路。
「她這樣做,無非就是因為一直沒有理清這些夢。」
「這是根源。」
「她需要一個解釋。」
「那你為什麼不和她說,告訴我做什麼?」
「我並不認為,我對她說出這些的時候她會相信我。」
「其實我有想過找遲斐,遲斐的話,她應該會毫不猶豫的相信。」
「但問題是,遲斐並不知道她現在打算做什麼。」
「正鬱悶著怎麼開這個口,你就出現了。」越嵩望著他,良久說道:「你對她來講,好像一直都很特別。」
祁聿笑著啊了一聲,「我很喜歡你這個結論。」
大約是心情很好,他很爽快的答應了。
「我去和她談。」
——
顧緲喝了很多酒,最後是被兩個室友架著送回寢室的。
她們今晚去了附近一家新開的清吧。
顧緲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坐下後也沒怎麼講話,只是默默地聽歌喝酒。
等她們發現她醉了的時候,她已經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她很安靜。
這次醉了不吵也不鬧,被叫醒準備回去的時候,也只是安靜的看了她們好一會兒,然後笑著站起來。
上了車,她也沒有吐,只默默的坐在后座兩人中間。
身子隨著車子顛簸,偶爾左搖右晃。
車上光線昏暗,直到下車回到寢室,幾人才發現她眼眶紅紅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哭過,她們距離她這麼近,居然一直沒有發現……
昨夜顧緲幾乎沒怎麼睡,今天在酒精的作用下,睡得很沉很沉。
今晚的系統也很溫柔,沒有再像白天那樣不停地拉響警報,企圖與她連接,進行交流。
隔天一早,室友出聲叫了下床上的人,發現對方對方還在睡,而且睡得很沉,一點兒沒有甦醒的跡象。
猶豫了一下,幾人幫她請了病假,留她一人在寢室休息。
顧緲早上八點多的時候醒來了一次。
頭很疼,她看了看時間,想了想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但這次的睡眠質量就沒有昨晚那麼好了。
大概是刻意為之,她希望可以再夢到一些細節。
關於誰的都好。
可惜,什麼都沒有。
再次睜開眼,顧緲失神的望著天花板,良久才眨了下眼睛,拿起旁邊的手機。
十一點。
緩緩吐出一口氣,顧緲起床洗漱。
從衛生間出來,她點開微信,看到祁聿昨晚發來的消息,約她睡醒了一起吃飯。
說實話,顧緲今天並不想出門。
京市正值雨季,她剛剛推開窗看到外面還飄著小雨。
她連課都不想去上。
她只想一覺睡個天昏地暗,也知道不可能。
她總是這樣,一邊想逃避,一邊理智又告訴她逃不掉。
早晚都是要面對的。
倒不如積極一些,萬一有個好結果呢。
顧緲嘆了口氣,換衣服出門。